凌晨三點。
天色漆黑，正值睏倦之時，伍戰法就駕著馬車送蕭銳前往午門。
雖然說練武時三更天都能爬起來，去找美女聊天一夜都不用睡，但上朝這種事著實提不起蕭銳的興趣。
今天是所有皇子們第一次上朝，也許，這就是蕭銳唯一能想到樂趣的地方了。
來到午門下了馬車，看到的是一大群緋色官服的官員，還摻雜著青色官服的官員。大夏國的早朝規矩，是六品以上的京官上早朝，所以夏皇給九位皇子定的品階都是從五品，恰好滿足上早朝的機會。
午門城樓還未敲響鼓聲，所以官員們比較悠然，五人一群，三人一夥的閒聊。由於皇子的加入，大皇子蕭烈和二皇子蕭一恆身邊聚集了較多的文官武將，十分熱鬧。
蕭銳正在觀察時，苗飛來了。
苗飛拱手笑道：「殿下，第一次起這麼早，可還習慣？」
蕭銳道：「不習慣也得習慣，以後就只能等休沐才能休息了。」
「是啊，國事為大，作為大夏的官員，必須有犧牲小我的精神。」苗飛義正言辭道。
蕭銳笑著瞄著他，要不是查出了他的底細，還真以為他是位忠勇奉獻的良臣。
所以說嘛，當官第一要素，演技。
演技掌控的好，夏皇都得給你鼓掌。
「殿下，等城樓鼓聲響起，文武百官便要在午門前排好縱隊，過會會有人引殿下到達排位處。等宮門開啟，百官依次進入，過金水橋在太和殿前整隊等候。」苗飛介紹道：「殿下身為監察御史，便無需在殿前排隊，而是可以四處走動巡查，監督百官儀容，若有冒失者，可以記錄下來用於彈劾。等左右鼓聲響起後，百官入朝進殿，殿下可在殿中後方督查，不要打擾早朝活動即可。」
蕭銳點點頭，這殿前監察御史就好比小學生升國旗時，肩膀掛著三道槓的紀律委員。
「苗大人，我第一次當值，還有很多地方不懂。如果我在殿內發現有人行為嚴重過失，是否能當面呵斥？」蕭銳笑眯眯道，了解他的人會知道，這是要耍陰謀了。
苗飛連忙告誡道：「不可不可，早朝乃是陛下處理國政大事的重要場合，雖然我們都察院負責監察，但也不能影響早朝，殿下只需要記下來，下了朝，在下一定狠狠上摺子，彈劾那傢伙！」
蕭銳點了點頭，道：「很過分都不能出言制止啊？」
苗飛連連點頭，道：「殿下第一次上朝，先忍著，等殿下熟悉早朝的規矩，到時候看誰行為嚴重過失，也不是不能當殿呵斥的。」
說完，苗飛再次告誡道：「殿下，在下也是為了殿下著想，前期不犯錯誤，半個月或者一月後，殿下就能真正發揮監察御史的威嚴了，相信憑藉殿下的能力，滿朝文武誰不懼你？」
蕭銳側頭打量苗飛，這傢伙不僅演技好，下套的功夫也了得。
苗飛讓蕭銳前期別犯錯，是怕蕭銳犯錯陛下會責罰都察院，並且追責到他，因為蕭銳是初來乍到，有錯也是都察院沒有說明、講解到位。而他又讓蕭銳一個月後逞強，那時候蕭銳已經熟悉規矩，在犯錯就是他個人的事了。
這也是為何苗飛初見蕭銳時，明明玩了一下下馬威，接下來就是好人的套路，原因就在這裡。
摸不透的永遠是人心，抓住他的意圖，才能接著玩。
蕭銳笑眯眯道：「多謝苗大人傳授經驗，你放心，這一個月本王保證眼耳封閉，一個月後，本王再按照規矩，懲治那些失禮的官員！甚至抓住機會，當場呵斥，讓父皇看我兒臣的努力！」
「殿下果然聰穎辛勤，有著一顆做大事成大業的勇心吶！」苗飛這才放心，屁顛顛離去。
距離宮門開，還有小段時間。
蕭銳不遠處就是左副都御史郝雲，果然是人送瘋狗，一丈之內無人敢靠近。
巧的是，蕭銳看他時，他恰好轉過頭也打量著蕭銳。
蕭銳回以一個姨母笑容，誰知郝雲竟然主動走了過來。
「咸王殿下。」郝雲走來，拱手稱呼。
蕭銳有些好奇，這位瘋狗大人歷來是生人勿進，他也勿進生人，今天怎麼轉性主動來打招呼了？
「郝大人有禮！」蕭銳拱手回禮。
誰知郝雲突然說道：「昨日聽聞殿下去了都察院，可惜我被杜大人要求，沒能接待殿下，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另外，殿下要小心苗大人，他雖然很熱情，但有些事情太熱情會起火。」
蕭銳有些懵，呦，這位郝大人啥意思？是來獻好，還是也來下套的？不像他的為人啊。另外，杜大人要求他不接待自己，這話什麼意思？是確有其事，還是挑撥離間？
一時間，蕭銳的心思轉個無數圈。
既然確定不了郝雲的意圖，那就見招拆招。
「郝大人請放心，本王向來乖巧、聽話，怎麼會起火呢？」蕭銳笑道：「昨天沒能見到杜大人和郝大人，實屬遺憾，下次一定登門拜訪。」
「那今日散了早朝，在下就去殿下王府拜訪一趟吧，豈能讓殿下勞累？」郝雲突然咧了咧嘴角，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難道自己霸王之氣泄露，輻射到了郝雲，導致他誠心來投？
我呸！
我要信就是自戀狂。
那這位郝雲什麼用意？
蕭銳道：「那好，等候郝大人大駕光臨。」
郝雲點點頭，隨即離開了。
而這時，城樓鼓聲響起，文武百官開始站隊。
一名侍衛指引蕭銳站在了文官縱隊的最後方。
額…前方正好是六位皇兄，身後是蕭景、蕭炎，再往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們九位皇子竟然居於最後？
也對，從五品是能上早朝的最低級別，基本次品都沒有資格，他們自然落到最後。
一群緋色、青色官服後，九個三爪金龍親王服的殿下跟著，這畫面不要太美。
隊伍入了午門，過了金水橋，在太和殿前集結。
蕭銳便出列了，開始監督百官。
「七哥，你好威風啊。」最後面的蕭炎羨慕叫道。
「蕭佐官，請你禁聲，注意形象。」蕭銳立即呵斥他，並從懷中取出了筆墨和小本本，記了一筆。
蕭炎瞬間吃癟，老老實實翻白眼。
蕭銳開始溜達，苗飛和其他幾名御史也在巡視，不過他們只是簡單動動，很低調，沒像蕭銳那樣，竟然跑到最前頭，和內閣首輔李明沖打個招呼。
李明沖眼觀鼻鼻觀心，考慮欠他人情，便回以笑容，這個笑容，讓對面一群武將有些懵，啥時候李首輔變得這麼熱情了？
蕭銳就像紀律委員，好好督查了一眾的文武百官，然後回到了一個角落站定。
時刻關注蕭銳的苗飛這才鬆口氣。
「哼，故意刷存在，果然是不受寵的皇子，也不怕被文武百官當猴看？」苗飛譏諷道。
「咚咚…」
這時，左右鼓聲響起，太和殿前有太監高唱：「入朝~」
百官進殿，早朝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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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一次上早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