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回到王府,破虜也被送去了死牢,能不能請劍九霄出獄,就看破虜的努力了。如果不行,那蕭銳只能另闢蹊徑再出大招。
到傍晚時分,東廠管事韋公公前來拜見。
蕭銳熱情招待了他,他來的目的很簡單,向蕭銳匯報一下審訊曹氏商隊的最新結果。
而結果很失望,東廠審訊了每一個商隊的成員,都對此次刺殺不知情,有些人被嚴刑逼供後,快要屈打成招了。就算商隊的領隊,也不知本家準備的此次暗殺事件。
但是,一個人出現在眾人視線,曹漢斌。
此人第一次加入商隊,是曹家的主脈庶子,曹家家主的侄子,此次跟隨商隊名義上學習,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應該就是刺殺的主謀。
但是他不見蹤影了。
很肯定,此人尚在京城,卻不知去向,不知藏匿在何地,甚至可能藏身在借刀殺人的黑手府中。
韋公公說,東廠會嚴密追查,海大富已經下令暗中戒嚴,這是東廠第一次發動戒嚴,也是驗證東廠暗探實力的時候。
蕭銳忍不住詢問韋公公,東廠的暗探是不是遍布京城內外,各大府邸內都有探子?韋公公笑而不語,恭敬行禮告退。
蕭銳想著他那高深莫測更像裝逼的笑容,忍不住詢問賈詡:「先生,你說本王的王府中是否也有東廠的暗探?」
賈詡撫須而笑,道:「自然有。」
蕭銳點點頭,道:「水至清則無魚,有也好,就不知道是誰。」
「其實殿下完全不用擔心東廠的探子,他們接觸不到殿下的機密大事,但是陛下的暗棋就無法判斷了。」賈詡說道。
蕭銳一滯,自己身邊可信之人只有寥寥幾人,賈詡、伍戰法、李逵、魏廣、芍藥以及高全。如果自己懷疑這幾人,那自己又能相信誰呢?
他趕緊搖搖頭,將這個念頭驅散腦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有先生替我護持,我很放心。」蕭銳輕拍了一下他的馬屁。
賈詡哈哈一笑,起身拱手一禮。
坐下後,賈詡道:「殿下,還記得你遇刺時,我去閱文書院拜訪了孟老夫子?」
蕭銳點點頭,自然記得此事,當時未多想,但現在賈詡提及,料想必有深意。
「先生,你去閱文書院莫非有其他事情?」蕭銳問道。
賈詡點點頭,道:「殿下可能不知,殘害葉眉的兇手已經抓到了!」
「啥?抓到了兇手?」蕭銳意外道:「兇手明明是蕭一恆,那兩名護衛也被他出掉了,從哪裡抓來的兇手!哦,我明白了!」
「蕭一恆是不是推出一名替罪羊!」蕭銳無奈道。
賈詡笑道:「沒錯,殿下猜的一點沒錯,應天府抓到了一位行蹤詭異的惡霸,從他家中搜到了葉眉的衣物,惡霸自然不承認,但是嚴刑逼供之下承認了罪名,應天府已經讓他簽字畫押,此案已結,移交給了刑部。」
「可惡!」蕭銳大罵一聲,明明知道是蕭一恆害的人,卻苦無證據指認他。
賈詡又道:「所以我去閱文書院,看看能不能挑選一位文采了得,相貌出眾,品性又不端正的青年!」
蕭銳這才反應過來,上次賈詡提出了通過針對李秀兒對付蕭一恆的毒計,而要施展此毒計最重要的就是一位英俊瀟灑、體貼入微、知書達理、功夫了得的才俊,就像自己這樣優秀的男性。
閱文書院是京城中有名的書院,雖然不如國子監、太學等朝廷舉辦的學府,但有個特點,各色身份的學生比較雜,從中也許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先生,可發現合適青年?」蕭銳問道。
賈詡點點頭,道:「的確發現一位,弱冠之齡,溫文儒雅,一表人才,懂得趨炎附勢,頗有心機…樣貌自然是比不過殿下,但用來施展計謀勉強可以。我已經通過孟老夫子和他牽上線,他聽聞我是殿下身邊心腹,便立即殷切地想要巴結。殿下你看明日找個時間,是否見一下?」
「沒問題!我就喜歡這樣的青年才俊,乃是我們大夏國的棟樑!」蕭銳說完,又有一個小問題:「只是不知道李秀兒喜不喜歡。」
…….
自從顏小小當了養心殿的執筆女官,蕭一恆是每日必定入宮請安,雷打不動,其醉翁之意昭然若揭。並且,他在試圖表現,讓自己表現的更加優秀,因為他想取悅夏皇,當龍顏大悅時,能把顏小小賞賜給自己,那該多麼的完美。
另外,他還有其他大事。
夏皇一邊批閱奏摺,一邊和蕭一恆閒聊。
蕭一恆看夏皇顏色稍差,連忙問道:「父皇,昨日沒睡好嗎?兒臣看您臉色稍差?」
夏皇放下奏摺,雙臂伸開舒展了一下,微微晃著頭,道:「這兩日睡眠不太好,精神有些勞累,也許是受涼了。」
海大富恭敬問道:「陛下,小人要不去傳喚御醫?」
「不用!」夏皇拒絕道。
蕭一恆卻道:「父皇,你的龍體重要,感到不適及時調理,才能儘早恢復康健。奏摺慢一時批閱,也不會延誤國事的。父皇若是不願意傳喚御醫,兒臣抗旨去請!」
夏皇欣慰點頭,道:「你有此孝心,朕很欣慰,既然如此那就傳御醫,給朕號號脈。」
海大富立即去安排,不一會太醫院的御醫匆匆趕來。
御醫為夏皇辯證,又號脈後,連忙起身回稟:「稟告陛下,陛下是關心國事,操勞成疾,橫犯脾胃,致脾胃功能減弱,精微不足,生化無源,便出現氣血虧損。氣血虧損才導致面色蒼白,唇色淡白無華,甚至是頭暈目眩,肢體麻木,還可能引起失眠多夢。治療之法以健脾和胃、益氣生血為主,調理一陣子便可痊癒。」
夏皇點點頭,道:「看到了,只是到了年底,國家大事稍微忙碌,朕注意休息便可。」
蕭一恆則對御醫道:「那就按御醫之法,速速調理,可需用藥?」
御醫道:「是藥三分毒,陛下症狀較輕,補以食療,便可。」
「那好,你親自去安排御膳監!」蕭一恆道。
御醫行禮匆匆退下。
夏皇笑道:「你任職宗人府,有公務在身,去忙你的吧。」
蕭一恆道:「兒臣再坐會,等御醫送來食療,兒臣再告退。」
夏皇便沒有催他離去。
小半時辰,御膳監的御廚送來了補血益氣粥,經過禁軍和隨堂太監檢查試吃後,粥端到了夏皇面前。臨近傍晚,夏皇正好有些飢餓,所以大快朵頤,將一婉喝的乾淨。
蕭一恆這才告退,離開了皇宮。
夏皇又繼續批閱奏摺直到戌時三刻,才起駕去了後宮的明蘭宮。
明蘭宮是令妃居住的宮殿,也就是五皇子蕭遠的母妃。
雖然韓家倒台,嚴重打擊了蕭遠和令妃,但本著只要能得陛下寵愛,依然能東山再起的想法,令妃不敢表現絲毫傷心表情,夏皇也似乎安慰她,所以常來明蘭宮就寢。
今天也是如此,酉時便去明蘭宮通傳過了。
夏皇來到後,令妃服侍夏皇脫衣就寢,其實對夏皇而言,這個年紀已經力不從心了,在哪裡就寢都是睡覺,你還指望他為人口增長做貢獻?
批閱了一天的奏摺,夏皇也累了,所以早早睡下,只是誰知,午夜時分,夏皇竟然突發熱病!
這可嚇壞了令妃,連忙命人去請御醫,等御醫趕來時辯證檢查,卻苦無頭緒,竟然查不多是什麼病症。
御醫怕說自己不知道會被殺頭問罪,又見夏皇只是熱病,並無其他病症,並且精神狀態尚可,也未昏厥,便說道:「陛下,這是風寒入體,用疏散退熱之法,驅除風寒邪氣,熱病便會痊癒!」
夏皇躺在床上,道:「好!就按照疏散退熱之法治療,去吧。」
御醫連忙告退,下去安排熬藥。
因為高燒,夏皇的精神狀態也昏昏沉沉,令妃自然也不敢休息,連忙替他敷冷毛巾,冷敷額頭物理降溫。
撐到丑時末,夏皇的高燒依然未退,所以便取消了早朝。
九位皇子聽說父皇染疾,等午門開啟,便入宮請安,一一求見後,都被夏皇以身體不適為由,沒讓這些皇子久呆,都離開了皇宮。
回王府的馬車裡,蕭炎納悶道:「你說說父皇戎馬一生,那麼硬朗的身板怎麼說病就病?看來學武也沒用,到老了依然不擋病。」
蕭銳瞬間無語,道:「冬天受些風寒很正常,習武能強身健體,又不是百毒不侵,你給自己找個藉口不想習武吧。」
「嘿嘿,還是七哥懂我。」蕭炎笑眯眯道。
回到王府,蕭銳好不容易擺脫蕭炎的糾纏,接見了閱文書院的學生薛才。
果然如賈詡形容的那般,一表人才溫文儒雅,蕭銳和他聊了幾句,他滿嘴奉承,這讓蕭銳很滿意。
想要吸引李秀兒,樣貌和文采是其次,首先要膽子大,畢竟勾搭親王王妃,這要被抓到會掉腦袋的。這個薛才懂上進,會奉承,只要給足他的胃口,相信他會做的。
當然了,這個過程是循序漸進的。
薛才離開時,蕭銳讓他每日下課,便來咸王府充當侍讀,薛才千恩萬謝,對他一介寒門而言,能進入咸王府邸,對他來年的春闈會試大有裨益。
接下來三日,夏皇的高燒遲遲不退,所以早朝都被耽擱。
這卻引起了蕭銳的警惕,又不是少兒急診,怎麼會連續發燒這麼久?
不僅是蕭銳起疑,滿朝文武也心生疑惑,據說太醫院的御醫跪在寢夏宮外,排成一排,陛下再不退燒,這群庸醫都得問罪。
就在蕭銳覺得,是不是帶華佗入宮面聖時,欽天監的監正卻早一步面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