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時,蕭銳的狀態是醉意微醺,心中的不好意思讓他多敬了蕭一恆幾杯,連帶著自己也貪杯了。
高全扶著蕭銳下了馬車,並道:「殿下,汝陽王府派人送來一封信,是蘭陵郡主讓送來的。」
「哦?是嗎?」蕭銳沒有在意,伸手接過高全遞來的信,打開看後瀏覽了一遍。
信的內容很簡單,汝陽王妃思念亡母,想去上香禮佛,可惜歲數大了無法舟車勞累,汝陽王有沒有子嗣,所以只能由蕭青青代替母親上香禮佛,這幾天蕭銳忙著陪監武科舉,所以蕭青青沒能當面辭行,只能通過書信的方式告知。
蕭銳認識蕭青青的筆跡,所以收好信,並沒有懷疑。
次日休沐,蕭銳本想睡個懶覺,誰知卻被諸葛元霸吵醒,而且他是直接闖進蕭銳的臥室,把他從被窩裡拎了出來。
蕭銳正想讓李元芳教訓他,憑藉李元芳的武藝,和他半斤八兩,自己再也不用犯怵了。可是,當注意到諸葛元霸滿是戾氣的神色,立即意識到有壞事發生。
「怎麼了?」蕭銳連忙問道。
諸葛元霸忍著怒氣,低吼道:「流螢失蹤了!」
蕭銳臉色驟然瀰漫驚容,急切問道:「何時的事?可有線索?」
「她昨日去忠勇侯府找張若曦,晚上就沒有回府,府中管事並未在意,但是今日一早就收到一封信,你看吧。」諸葛元霸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蕭銳慌忙接過來瀏覽,只見上面寫道:「諸葛小姐在我們手中,生死如何,就看你們懂不懂事了,趕緊通知諸葛元霸吧。」
很老套的綁架勒索,但卻非常危險,因為未知。
蕭銳放下信,安撫諸葛元霸憤怒的情緒,道:「你先別著急,既然對方留下信,讓通知你,便一定有其他所求,而且他們為了勒索你,讓你照辦,必然先要保證流螢的安全,因為他們還沒得到想要的東西。」
諸葛元霸深深喘息幾口氣,道:「我大哥他征戰在外,讓我好生照顧流螢,我諸葛家人口凋零,只剩下流螢一個獨苗,如果出事了,我有何顏面見我大哥?」
「你來的時候,可察覺到有跟蹤者?」蕭銳問道。
諸葛元霸搖搖頭,道:「我非常小心,綁架者要看我們懂不懂事,自然就是不想我通知官府或者巡防營、東廠和錦衣衛,所以我來找你時異常小心,避免被敵人發現。」
蕭銳說道:「那你就先回去,坐鎮冠軍侯府,敵人隨時都可能送信要求我們做什麼。你讓心腹之人在後門守著,我隨後帶人就去。」
「好!」諸葛元霸立即匆匆離開。
蕭銳也顧不得吃飯,穿好衣服,帶上賈詡和郭嘉,在李元芳的護送下,悄悄地來到冠軍侯府的後門,冠軍侯府的僕人已經等候,四人進了府。
來到正廳,諸葛元霸手裡拿著一封信,看到四人來了,嘆了一聲,道:「綁架者讓一名菜農送來一封信,你看看吧。」
蕭銳接過信,問道:「可從菜農口中問出什麼?」
「沒有,他說是個商販給他一兩銀子來送信的,我估計那商販也是拿錢辦事,就算找到他,也於事無補,甚至會打草驚蛇。」諸葛元霸嘆道。
蕭銳打開信後,上面寫道:「諸葛元霸,咱們老朋友又見面了,可惜冠軍侯不再京城,可惜可惜了。」
這是信紙上半部分的內容,信的末尾,有一行娟秀的字跡:「小叔,我沒事,我只是被關起來,沒有受任何傷,你放心。」
這是諸葛流螢的筆跡,看來綁架者故意為之,讓眾人知道諸葛流螢沒有受到傷害,那就乖乖巧巧的聽話。
蕭銳看後,將信轉給賈詡和郭嘉,兩人看過後,賈詡說道:「信的內容雖然不多,但能看出一些問題來,首先,綁架者一定是敵人,但是他用老朋友的這個詞,又提到侯爺,字裡行間充滿了惋惜和感慨,給我的感覺,不像是私人恩怨,而是對手。」
「沒錯!若是私人恩怨,為了報復諸葛家,他大可先傷害諸葛小姐,這樣帶來的衝擊更大。另外,你們發現沒有,諸葛小姐的字跡非常流暢,說明綁架者沒有威脅她。諸葛小姐性格剛烈,如果真是逼迫她,字跡絕對不是這樣的。」郭嘉道:「既然不是私人恩怨,就像文和先生所言,那就是對手。聯想諸葛統領和侯爺的身份,那麼戰場上的對手最有可能!」
「所以諸葛統領,你是否和冠軍侯有過相同的對手,並且都打敗了他。」賈詡問道。
諸葛元霸已經穩定了情緒,有兩位智囊推算,他立即有了思考的方向。
「我大哥常年駐守北方,防範大齊國,而我擔任鐵龍騎統領戍衛京城,很少有相同的敵人啊!」諸葛元霸思來想去,並沒有什麼頭緒。
「再往前想,諸葛統領以前是在哪裡任職?」賈詡問道。
諸葛元霸道:「再早就是在常勝侯後下做偏將軍,防範大趙國,那時整天打仗,被我挫敗的對手數不勝數,我也懶得記載心中。」
「哦,對了!當年陛下西征大趙國,我大哥也親自帶兵參與,那一場戰爭,殺入大趙國大半疆域,要不是大齊國趁機入侵,陛下都有可能滅掉大趙國。這一戰,我和我大哥配合,吊打大趙國無數將領,現在想想,我和我大哥共同擊敗的敵人,是不是大趙國的將領?」諸葛元霸抓住一個線索,問道。
「大趙國!」
幾人對視一眼,這是現在能懷疑的第一個目標。
蕭銳想了想,道:「先假設綁架者是大趙國的某人,但是他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偏偏現在來?來的目的是為了一雪前恥?」
「通過綁架的方式一雪前恥?這不是雪恥,這是自找羞辱。如果真是大趙國的將領,估計也不屑幹這種事。」賈詡道。
郭嘉道:「如果真是大趙國敵人,那他們必然另有謀劃,可惜,我們現在知道的線索太少,這一些都只是猜測。」
「那就等!對方必然有所求!」諸葛元霸沉聲道,他緊張的情緒也緩和了過來,知道現在必須冷靜。
果不其然,臨近晌午,又有人送來了書信。
只見信上寫道:
「諸葛元霸,是不是很緊張啊?若是你的侄女出事,你該如何面對冠軍侯?不過你放心,我們是講道義的江湖人,求利而不求命。你很聽話,只通知了咸王殿下,還未稟告夏皇,沒讓大名鼎鼎的東廠參與,算你老實。幫我向咸王殿下問聲好。他的未過門夫人落在我的手中,他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啊?」
諸惡元霸看後,猛然掃視屋外,低吼道:「莫非府中有奸細?」
上次凌霄閣一事,就是有人收買了諸葛侯府的下人,才差點害了蕭銳,從那以後,諸葛元霸對府中下人好好篩查,甚至請求陛下,借用了東廠的強大情報能力,務必保證府中沒有奸細,誰知現在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府中奸細!
「等等!你先別急。」蕭銳攔住諸葛元霸的憤怒,說道:「我們入府時,只有你安排的僕人知道,在這裡服侍的下人也就這幾人,這些都是諸葛府的老人,你總不能連他們都懷疑吧。更何況,也許是我府中的下人被敵人收買,畢竟你早上進府時,就算特意保持小心,也被不少下人看了啊。」
諸葛元霸點點頭,它屬於心急亂了方陣。
賈詡和郭嘉對視一眼,兩人低語了幾句。
蕭銳好奇,問道:「兩位先生,可有發現?」
賈詡沉聲道:「我和奉孝覺得,這封信的目的不是為了對付諸葛統領。」
「何出此言?」蕭銳一愣,諸葛元霸也詫異道。
賈詡道:「直覺!對了諸葛統領,你派人查到諸葛小姐是昨晚幾時失蹤的嗎?」
諸葛元霸道:「我派人去了一趟忠勇侯府,他們說流螢是申時末離開,想必就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制服,然後直接駕車離開的。」
「馬車和車夫也不見蹤影?」賈詡問道。
只見諸葛元霸點點頭,道:「都不見蹤影。」
「綁架者敢堂而皇之的繼續駕乘冠軍侯府的馬車,他們不怕萬一碰到了熟悉的人而露餡嗎?如果換做是我,必然要換乘馬車。」賈詡說道。
郭嘉道:「所以,綁架者要麼熟悉京城的道路,知道走哪裡不會碰到熟人,要麼,有京城人士幫他們引路。」
「而且,綁架者還要驗證諸葛統領有沒有報案,這更驗證了第二個可能,這批綁架者身邊,必然有京城中人幫忙,而且能力絕對不小,不然的話,他們無法驗證東廠和錦衣衛的有沒有行動。」
賈詡點點頭,道:「所以,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報復或者尋仇,而且一個設好的局。我想,接下來敵人的來信,會想辦法遣走諸葛統領!」
臨近申時,果然來了第三封信。
眾人迫不及待打開:
「諸葛元霸,還算你老實,所以便不和你閒扯了,言歸正傳,接下來我需要你和蕭銳做兩件事,做得好,我們便放了諸葛流螢,江湖人做事,講究一個義字,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的誠意。第一件事,在皇宮藏書閣,一本藏書中藏有一把鑰匙,你需要拿到手。第二件事,去城外蓮花寺,找一個叫不知和尚的人,從他那裡拿到一個盒子。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天申時,如果你們沒有得手,我會剁掉諸葛流螢的雙手,我言而有信,就看你們信不信了。最後提醒你們,不准透露給任何人,若是夏皇聽到了風聲,那我們的交易終止,就讓諸葛流螢香消玉損吧。」
信的最後,還畫著鑰匙和古怪鐵盒子的形狀。
蕭銳沒見到鑰匙,但是對鐵盒子有些眼熟,竟然這麼像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鐵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