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駕著馬車離開燕都,為了避免燕溪風追擊,所以沒有往北去,而是西去,走了一二十里,才在一處僻靜的樹林中停靠下來。
蕭銳和郭嘉下了馬車,這幾日緊張的情緒才緩和過來。
「火藥的威力已經泄露出去,我們若是不走,燕溪風就是翻地三尺,也要找到我們!」郭嘉說道:「萬不得已真不想暴露火藥啊!」
韓信聽後,慚愧道:「奉孝先生,殿下若不是救小人,也不用拿出那威力恐怖的神物,小人深感慚愧!」
說完,韓信抱拳深深鞠躬。
蕭銳立即扶起了韓信,拍著他的手,鄭重道:「韓信,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不要說火藥之謎泄露,就是拱手讓出去,本王也不吝嗇。得你這員統帥之才,勝過火藥百倍千倍!將來,我文有奉孝、文和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武有韓信、陳慶之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身邊有元芳、典韋護衛我安全固若金湯。哈哈…」
韓信立即受寵若驚,惶恐道:「小人出身奴僕,身份低賤,怎麼能得殿下如此器重?」
不怪他惶恐,蕭銳說他是統帥之才,不是將才,而是統帥,三軍之統帥!這份器重是韓信活這麼大從未體驗過的。他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不惜以身家性命的豪賭,賭對了。
郭嘉也讚許有加:「韓兄有勇有謀,性格堅韌,殿下的讚許不無道理。」
「奉孝兄也來打趣我了!」韓信被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大笑。
「殿下,接下來我們去哪裡?返回夏國嗎?」郭嘉問道。
蕭銳盤算了一下時間,自己春天離開京都,如今已經進入夏季,出來近三個月,在燕都就呆了十七天,也該回去了。
「回去!先飛鴿傳信公冶長,讓他尋找到矛隼後,去鯉城軍鎮找忠勇侯韓明,我們送去的飛鴿想必他也收到了,也傳信給他,告訴他情況。」蕭銳說道。
郭嘉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蕭銳接著道:「至於接下來的去向…為了避免被燕溪風派人追殺,直接北去的話,有一定的風險,不如西去百里繞行再往北,我們去湘州看看。陳慶之去那裡當總兵,正好讓韓信也進入軍隊歷練,韓信,你覺得呢?」
「屬下願意!」韓信大喜,他從小熟讀兵書,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名統帥,如今有了機會,他自然願意。
蕭銳點點頭,看向身後的馬車,那裡關押著趙匡名,便道:「自從上次擒住這位趙國六皇子,還沒來得及聊聊呢,元芳,把他給我帶過去!」
「是!」李元芳立即拽出了趙匡名。
趙匡名自從被囚禁於地牢,便每日惶恐,以為性命不保,此時見到蕭銳,更是求饒:「朋友饒命!我乃趙國六皇子,你若殺了我,必然挑起兩國戰火!我雖然是悄悄地來到燕都,但我大哥是趙國太子,他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我若不能平安回去,他必然知道我出了事,到時問責貴國,貴國也不好交代吧。還請如實轉告燕太子!」
蕭銳笑著問道:「你可知我是誰?」
趙匡名搖了搖頭,他未見過蕭銳,那晚被燕溪風擒住時,便被敲暈,後來被蕭銳和燕玲瓏設計搶走,便直接關進了地牢中,蕭銳出事後,燕玲瓏更沒有心思見他,所以趙匡名到現在都以為是燕溪風關押著他。
「你以為你死了,你大哥那位趙國太子就會替你報仇,別傻了小朋友,你已經被你大哥當成了棋子,早就拋棄了。」蕭銳搖頭惋惜。
郭嘉也笑道:「趙匡名,君子不立危牆,更何況是刺殺燕皇這等大事。你得有多傻,才能被趙太子說服,親身犯險?」
刺殺燕皇,從一開始就可能是燕溪風和趙國太子的陰謀。兩人都想引起兩國交戰,只不過燕溪風是為了報復,趙國太子是為了趁機奪位,同時他還能除掉自己的同胞兄弟。
蕭銳可是聽說這位趙國太子的處境很不好,被趙皇猜忌,反觀趙匡名作為另一名嫡子,對他的重視程度越來越高,趙國太子怎麼可能沒有殺心?
親情在皇權面前,脆弱的像一張紙,一捅就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趙匡名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會這麼對自己。
蕭銳問道:「聽說趙皇有十六個兒子,來,給我說說看,都有誰。」
趙匡名還在失神,被李元芳一個巴掌扇過去,頓時清醒了。
他瞪向李元芳,當看到李元芳充滿殺意的眼神時,頓時吃癟,乖巧道:「我的確有十五個兄弟,但十二個親王都被賜予了封地,遠離了國都,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和我留在國都…」
趙匡名簡單介紹,讓蕭銳對趙國的局勢有了簡單的認識,不過蕭銳也沒有去趙國的打算,憑趙皇對自己的敵視,一旦暴露身份,必然要承受他恐怖的追查。趙國遠不如燕國安全,所以沒必要犯險。而且蕭銳也沒有去趙國的必要。
希望當踏入趙國領土時,是把夏國的疆土擴展到所走過地方!
那趙匡名怎麼辦?
留著,還是殺了?
……
蕭銳停下來休息時,燕都城門已經封鎖。
燕皇犯了腦疾,燕溪風直接行使自己太子的能力,立即命令自己的人搜捕燕都,並且他忍著傷勢,趕往玉蘭公主府。他不關心燕晴空和潘鳳的事,都是他的棋子,至於那剩下的白痴兒子,他也毫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那聲恐怖的巨響,那是何物?竟然有那麼恐怖的威力?
燕溪風立即聯想到蕭銳配置的黑色粉末,莫非是那個?
他意識到,那個東西將是能毀滅這個世界的寶貝,所以他顧不得隱藏自己的勢力,一定要刮地三尺,也要找到蕭銳!
但是他也擔心,蕭銳是不是已經逃了?
燕玲瓏在燕皇的情況好轉一些,也趕回了公主府,杜鵑把蕭銳的書信交給她,她看後,心情突然變得沉重。
蕭銳書信的內容很簡單,說自己怕燕溪風報復,不能留在燕都,讓她注意身體。但字裡行間中充滿了蕭銳的不舍和憐愛。
燕玲瓏看過書信,就感覺自己的心中丟失了什麼東西,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信,越想越覺得心慌意亂,再加上這幾日休息不好,吃得極少,竟然感到天旋地轉,然後暈了過去。
嚇得杜鵑連忙扶起燕玲瓏,然後派人去叫華女醫。
華女醫為燕玲瓏診脈後,秀眉一挑,然後下了一道針灸,讓燕玲瓏悠悠醒來。
「殿下,你休息太少,精神疲憊,加之吃的又少,所以情緒波動較大時就暈了過去。多多休息,多吃點東西就會恢復精神和體力。」華女醫說道。
燕玲瓏點點頭,道:「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如今父皇他腦疾又犯,我憂心忡忡,華箏,真的無藥可治嗎?」
華女醫搖搖頭,道:「若是我本家祖父在,也許還有辦法緩和,但上年他為陛下診治後,被下獄,若不是被殿下救下去了夏國,也許已經身首異處了。」
「華佗神醫?」燕玲瓏眼前一亮,但很快一暗。
華佗神醫雖然醫術高超,但是他作出的診斷是開腦殼治療,別說燕皇,換做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哎…」燕玲瓏嘆息一聲,立即就要起身。
但是華箏女醫卻攔住了她,問道:「殿下身體太弱,你要去哪裡?」
燕玲瓏道:「我不放心我父皇,我再去宮內看看!」
華箏女醫卻道:「殿下,你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太操勞!」
「哦…什麼?」燕玲瓏應了一聲,才猛然反應過來,月眸瞪得很大,摸著自己小腹,說道:「華箏,你說什麼?我有身孕了?」
華箏點點頭,道:「最早十五日到二十天之間便能摸出喜脈,脈相如珠般圓滑,如珠走盤,正是有身孕的滑脈,我豈會診斷錯?」
燕玲瓏愣在這裡,算算時間,足夠了。
自己有身孕了?
她摸著自己的小腹,雖然現在才剛剛有身孕,但是燕玲瓏卻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
從此以後,自己不僅僅是為了燕國而活,還有自己的孩子。
「七郎,你若晚走一日,那該多好?」燕玲瓏喃喃自語。
隨後,燕玲瓏的氣勢一變,雖然精神還很虛弱,但卻透露出一處前所未有的狠辣和決然。
就如同護犢的母虎,不允許任何敵人傷害到自己的孩子,為了孩子,燕玲瓏瞬間成長。
「華箏,以後你就住在府中,我懷有身孕的事,必須保密,連杜鵑都不能告訴。」燕玲瓏鄭重道。
華箏點點頭,道:「我明白。」
「另外,我有多久的時間能隱瞞?」燕玲瓏問道。
華箏道:「四到五個月才會顯懷,但是不知殿下前期會不會孕吐,反應強烈的話,也許會被人察覺。不過殿下放心,我會配置一些開胃的藥膳。」
燕玲瓏點點頭,道:「五個月…足夠了。」
說完,燕玲瓏的眼中陡然瀰漫出從未有過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