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離開的這幾日,趙國皇都內並無大事發生,不過暗地裡卻是刀光劍影。
首先是趙皇安排暗中徹查後宮,所有太監、宮女、女官的身世都要排查一遍,避免是蕭銳收買的奸細。破虜如今在靜姝宮當差,嘴甜懂事,深得皇貴妃溫海霞的信任,再加上川建國送他入宮時,留了一個心眼,給他偽造了趙國孤兒的身份,再加上如此小的年紀,懂個屁刺殺啊!
所以破虜並沒露餡。
阿朱因為是假扮其他宮女,這名宮女入宮好幾年了,身世清白,自然也無問題。
不過,後宮的排查讓阿朱和破虜提高了警覺,兩人更加謹慎,甚至於不敢讓人幫忙帶信出宮,萬一被禁軍搜查也可能露出馬腳。
後宮如此,其他地方,比如內侍省的各處採辦人員都進行了調查,尤其是御膳房和太醫院下屬的煉丹房,仔細排查御廚和煉丹師,看有沒有是蕭銳拉攏的奸細。
川建國收買的那位清點材料的御醫察覺到了風聲,因為正在查煉丹師,還未查到他,但他心生警覺,感覺這些天被夾帶入宮的黑色粉末有問題,便偷偷留了一包黑火藥。
幸虧阿朱機敏,察覺到了少了一包,立即明白被那名御醫私藏,她立即意識到這很危險,隨即和破虜商量後,冒險去見了那名太醫。詢問他火藥藏在哪裡,此人不僅不吐口,反而威脅兩人,索要一千兩,不然就把火藥交給搜查的禁軍!
無奈之下,阿朱只能痛下殺手,然後將石頭裝入他的衣服中,沉屍湖中。
但黑火藥也沒有被找到。
此人一死,無故失蹤勢必會引起禁軍警覺,所以運送火藥之事必須暫停,所以兩人只能冒險,拿出了足夠多的銀兩,讓出宮的太監幫忙帶出去了一個紙條。
內容自然是用暗語,張良和郭嘉都看得懂,兩人意識到宮中的搜查不簡單。他倆專門找到川建國,由川建國打聽後,得知是趙皇擔心廢太子趙海志的手下為了報仇,會對自己不利,所以進行的此次搜查。
看似頗有道理,卻讓張良和郭嘉心生警覺!
為什麼呢?
時間不對!
趙海志謀反已經十天了,要查的話在趙海志伏法之時就該徹查,為何偏偏等到現在,難不成是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另外,趙海志已死,他的手下又有多少人忠肝義膽,會為了已死之人弒君,背負誅九族的罪名!
這個理由看似有理,其實說不通。所以趙皇再說謊,他要排查的是隱藏在皇宮可能對他不利的黑手,但絕對和趙海志無關。
其實趙皇排查後宮人員很正常,擔心後宮中刺客,自然要排查!直接明說,反而不會讓人懷疑那麼深。現在這種打著幌子排查,算是趙皇聰明反被聰明誤。
張良和郭嘉都是心思縝密之人,從細微的風聲就能察覺到背後的兇險。
他們立即停止了黑火藥的運送,同時不自然地會聯想,會不會是殿下的身份泄露了?
謹慎的張良立即通過矛隼聯絡了常勝侯田博元,詢問了他最近的近況,尤其是假殿下有沒有出現紕漏。
田博元的回信中介紹一切正常,假殿下偽裝的非常到位,趙國敵人經常會看到殿下活躍的身影,相信趙皇會堅定地認為蕭銳就在大軍之中。
最後信的末尾,田博元提了一句端王蕭峰,上次要來拜見太子,被他嚴厲拒絕了。
而就是這末尾的一句話,卻驗證了張良和郭嘉的懷疑!
假太子在軍隊中監軍多長時間了?一個多月了!蕭峰為何前不久才要來拜見太子。總不能因為之前很忙,沒有時間吧。而且蕭峰會來拜見太子嗎?
兩人雖是兄弟,更是仇敵!
所以蕭峰一定是看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寫封信來試探一下。
「端王果然厲害,看來大軍中殿下是假的已經被他猜到了!他一旦猜到,看來這次趙皇排查皇宮,也是知道了殿下在趙國皇都的消息吶!」張良說道。
郭嘉道:「其實是我們疏忽了,假殿下隨軍而行,雖然能掩人耳目,但我們都忘了殿下監軍的目的是報仇!如果隨軍前行,則止步於祁江,根本滅不掉趙皇。」
張良點點頭,道:「端王和趙國的九陰禁軍有關係,自然有途徑聯絡趙皇,看來殿下在皇都的消息已經被他知道。他排查後宮只是第一步,必然會請君入甕,引我們現身!」
郭嘉則道:「想要引我們現身,必須要拿出我們感興趣的東西,趙皇肯定是不會以身犯險的,那麼其他能引起我們興趣的是…」
兩人對視一眼,立即笑了。
蕭銳回來後,便想準備對梁正剛動手,擒住他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張良和郭嘉卻拒絕了。
至於原因,出乎蕭銳的意外,自己在皇都的消息竟然泄露了?
經過兩人的講述,蕭銳才明白泄露的原因,這也讓他禁不住唏噓不止。如果他們被蒙在鼓裡,對梁正剛下手,那勢必落入趙皇的陷阱中,到時候瓮中捉…人,蕭銳自詡有謀士和猛將,也插翅難逃。
「現在送入皇宮的火藥有多少了?」蕭銳問道。
張良回道:「一百五十斤,每次送的量不多。」
「近距離應該能炸死趙皇了。」蕭銳輕聲念叨。
郭嘉回道:「是能炸死趙皇,但必須出其不備,火藥引線的燃燒會引起對方警覺,而且必須保證近距離傷害才可。另外,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趙皇什麼時候會去靜姝宮,依我猜測,阿朱現在把火藥藏在靜姝宮中的隱蔽之處,還不敢拿出來。」
「是啊!雖然把火藥送了進去,但畢竟不是萬無一失的。」張良應道。
這段時間,趙皇只去靜姝宮一晚,要不是溫海霞是皇貴妃,現在管理後宮,趙皇都不一定會去!雖然趙皇老了,但摟著嬌嫩的姑娘可比摟著老太婆舒服啊,男人嘛,都是能理解的,換作蕭銳,咳咳…
「炸死趙皇之事就看天時了,我們在宮外無法參與,只能看阿朱的了。她聰慧過人,若有機會下手,一定不會放棄!」蕭銳說道:「另外,現在趙國知道我在皇都,又想通過梁正剛引我出來,嘿嘿,那就陪他玩玩,子房、奉孝,此事麻煩你倆合計一下了。」
「殿下放心,我們已有想法了。」張良和郭嘉笑道。
就在三人交談的時候,李元芳突然匆匆跑了進來。
「殿下,秦軍退兵了!」李元芳急切道。
「退兵?」蕭銳三人頓時面面相覷。
秦軍兵力正盛,勢如破竹,已經攻到長平郡,只要拿下東福郡,就逼到趙皇家門口了,這麼好的局勢,怎麼會退兵?
「看來是秦朝內部出事了!」張良和郭嘉立即想到了原因。
能讓秦軍放棄戰局退兵,絕對是秦朝內部出現了大問題,但是蕭銳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大問題,能讓秦皇甘願放棄現在的局勢?」
張良推測道:「此次攻打趙國的大將軍是白蒙,是秦國兩大柱國武將世家的其中一個,另一個是蒙家!而白蒙,乃是白家和蒙家結盟的子嗣,所以才會被秦國委以攻打趙國的重任!而這次征趙,白蒙所帶的兵馬也都是白家和蒙家培養的精銳,算是秦皇手中最強大的軍隊了。而能讓秦皇不惜代價調回軍隊,看來秦國中有人趁著這個空檔起兵戈了!」
郭嘉認同道:「秦國乃是分封制,秦皇年邁,除了太子坐鎮東宮,其下四子分封各地,這些年來均是招兵買馬從而兵強馬壯,再加上其他諸侯,趁著秦國大軍主力不在而起兵,的確是很有可能。可惜,我們對秦國情報知之甚少。」
「這下子趙皇開心了,一旦秦軍後退,趙國失去的失地收回,被打敗的軍心能收起來,不過秦國是不可能白白退回去的,就算退了回去,秦嶺三關必須在掌握,只等解決了秦朝內部問題,繼續攻打趙國!另外,你們說秦國出現的變故,和趙皇有沒有關係,畢竟趙國現在這個局勢,釜底抽薪是最快的辦法,如今看來果然應驗了!」蕭銳問道。
張良和郭嘉點點頭,道:「有可能!但我們來到皇都也有一段長時間了,沒聽說趙皇身邊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啊,看來是隱藏的謀士。」
蕭銳有些感嘆,「計劃果然趕不上變化,暫且看看秦國撤軍的動向吧。」
接下來幾日,秦國退軍成了趙國皇都最熱鬧的話題,被大軍壓境的危機感一掃而盡,百姓失散的民心漸漸修復了起來。
蕭銳立即通過矛隼讓常勝侯加快進攻速度,立即拿下了嶺山郡,大軍開拔進入祁水郡。
東方夏國的壓迫,讓趙國百姓剛剛松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正在張良和郭嘉正準備將計就計擒拿梁正剛時,趙國皇都突然發生了刺殺案件,而且不是一起,一夜之間,尚書省下的六部尚書竟然同時刺殺,其中吏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被殺身亡!
此事一出,讓剛剛消停的趙國皇都再次被陰影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