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天擇殿星堂曾經唯一的驕傲,最後的遮羞布,洛碧師姐感到霧裡觀花般迷茫的戰鬥,正激烈進行著。
在洛碧的觀察下,場上的戰鬥勢均力敵,雙方都很強大,因為彼此碰撞爆發出的每一道圈形衝擊波,都會讓她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這是近處席捲足以讓她這樣的驕子當場隕落的可怖威力。
在她看來,雙方似乎同等強大,起碼她從戰況上體會不到兩人交談的意思。
在上空衝擊波爆發了上百次之後,某一瞬,她臉色漸漸起了變化。
雖然以她眼力依然看不清場內情形,但她能察覺到某一方突然就毫無徵兆落了下風,以驚人的速度衰敗,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突然凋謝,又如一個突然泄了氣的氣球,其氣勢的下降,即便她這種實力相距甚遠的人都能有所察覺。
她不由瞥了同樣在觀戰的趙純陽、呂卿嬋二人一眼,芳心不由暗自一凜。
對方不愧是出身名門的驕子,此間無敵存在級數的人物,且不說實力,但是這份先見之明的眼力就不是她所能比擬的。
「即便同樣名列地榜,我和他們之間還是差距巨大。」
洛碧稍稍失落,便平定了心情。
即便同樣名列地榜,她的名次與這兩位也有本質的差距。
她雖然突破域主四重後實力大進,得以名列地榜,但目前在地榜上三百位天驕中也就是名列第二百三十七位,而對方都是名列第五十多位的水準。
坐忘劍樓趙純陽,名列地榜第五十六。
天機閣呂卿嬋,稍稍落後一點,名列第五十八。
當然,地榜排名也只是參考之用,真實戰力本就會有少許出入,兩名的差距不足以證明強弱之比,大體上此兩人處於同一水準,都是此間第四層魔獄頗具威名的無敵存在。
她兩百多名的排位與對方五十多名的水準自然沒有可比性,有此等實力之差,也是應有之事,不必大驚小怪。
她重新將目光放到上空大戰上。
「我雖然實力不足以看清局勢,但趙純陽,呂卿嬋兩個總有這個能力吧,他們既然無動於衷,那不用說,此時占上風的是楚天師弟。」
「楚天師弟若能解決掉魂魔,在地榜上的排位一定不會低吧。」
一念至此,她便是取出一塊天機閣出產的,在中域使用的很廣泛的錄影石,開啟錄影功能,如玉俏臉微凝,盡力將天空上的戰鬥錄製成影像。
雖然憑她實力看不清楚,但只要傳送到天機閣的系統,天機閣內可是不乏眼力高明的專業評判人士的,必然會較為客觀的評判出戰鬥的水準以及楚天師弟的戰力,並在地榜上給她師弟一個合理的排位。
一念至此,她便更加一絲不苟的開始進行錄影。
與她有同一想法的觀眾也不在少數,大家都是一片心血膨脹的見證戰鬥,一面悄悄進行錄影。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出具體戰鬥情形,但只要己方獲勝,他們便可將影響傳給天機閣系統,順便見證一顆新星的冉冉升起。
眾目睽睽,以及諸多錄影石的拍攝之下,楚天和魂魔的戰鬥如火如荼進行著。
以楚天眼力,如何看不出對方正在透支生命與自己戰鬥。
即便他對魔族毫無好感可言,也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可能,但此情此景,他依然感受到一絲震撼。
作為對方的對手,近距離接觸,他對對方作戰方式的慘烈的感觸,遠遠不是趙呂等旁觀者能夠比擬的。
「你和我究竟有何怨恨?竟然不惜透支自己來對付我,可是…」
與對方激烈交鋒之餘,楚天心下也在疑惑,「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你啊。我第一次來魔獄,之前從未對付過魔族,根本沒有和你結下怨仇的機會。我楚天並非你殺父奪妻的仇人,至於一見面就這樣嘛。」
雖然心下鬱悶,卻沒有多少擔憂。
通過先前的戰鬥,楚天已經很明白敵我的強弱之比了。
說起來,他全力爆發下的戰力的確要比對方穩勝一籌。
早先對方與他實力相當,他也驚訝了一瞬,但不久便發現這只是對方透支自己的生命。
通過透支自己生命,魂魔暫時獲得了與他同等的力量。
但這種力量並非永久的。
持續到某一時刻,便會迅速的削弱。
眼下對方實力的增幅急劇削弱,已經下滑到只是與原本相當的水準,而且還在持續下滑。
對方實力會越來越弱,不會再有絲毫翻盤的機會。
另一邊,魂魔雖然實力下滑,也在傾盡所能對楚天發起狂暴攻擊。
其攻擊的強度,令諸多下方的觀戰者膽寒。
卻被楚天一次又一次化解。
魂魔仿佛著了魔一般的發動攻擊,他實力越來越下滑,心裡卻越來越敞亮。
仿佛漸漸的穿破了一些障礙,找到原本的自我一般。
「就差一點了。」
某一時刻,他突然停止了下來,心臟如同擂鼓般怦怦跳動。
楚天暗自凜然。
雖說對方實力嚴重下滑,但似乎正在醞釀一波恐怖的爆發。
藉助敏銳的感知,他本能察覺到這波爆發極為迅猛,即便是現在的他,一個應付不對也有當場隕落的風險。
果然,時間稍稍沉寂一瞬,下一秒,魂魔的身體燃燒起來,自下而上,龐大身體化作熊熊燃燒的烈焰。
熊熊烈焰之中,萬千冤魂似得到某種滋養,迅速變得壯大,宛如甲冑齊全,蓄勢大發的大軍似的。
最後,兩隻巨大醜陋的頭顱也化作烈焰,包括盯著楚天,其中複雜光芒閃爍的眼眸,統統化作熊熊烈焰。
兩道帝魂也似浴火重生了一般,便得更加強大,如同即將國破家亡之際,陛下引領大軍,御駕親征,充滿了畢其功於一役的悲壯氣憤。
然後,萬千冤魂在烈焰中先後燃燒,兩隻帝魂也燃燒,化作一道由萬千冤魂凝聚的魂炎。
魂炎起初極龐大,而後不斷凝縮,凝縮間更加熾熱,爆發出連天地都能融化般的高溫。
即便在天空之上,觀戰的觀眾們都覺得一陣不舒服,不得不停止手頭的錄影,臉色陡變,一道道身影瘋狂的倒射而出。
在他們撤退之後,腳下地面也開始迅速的融化,地表如在沙漠中一般熾熱。
趙純陽,呂卿嬋等實力最為頂尖的強者,則是催動法域保護周遭的天地。
但就算他們,也是面露震撼之色。
看起來實力一截截下滑的魂魔已山窮水盡,卻沒料到竟還能爆發出這麼恐怖的攻擊。
這等攻擊,漫說現在的他們,就是全盛狀態下也是不得不祭出所有底牌,哪怕只有一丁點的疏忽都會當場隕落。
甚至拿出最佳水平,若硬接這一招,隕落的幾率也絕不會低。
但以他們眼力,很快便看出緣由。
「這是將自己燃燒才能發出的至強攻擊,攻擊之後不論輸贏,魂魔自己一定會死。」趙純陽不由向呂卿嬋震撼說到。
卿嬋輕點螓首,落在化作魂炎的魂魔身上的美目中神色有些複雜。
原來連此等魔物,也會有這麼強烈的愛憎嗎?
魂炎疾掠過空氣,化作一道流光向楚天爆射而出。
所過之處,連天空都劃出一道深深的灼傷痕跡。
宛如用烙鐵在細皮嫩肉的胳膊上毫不留情划過。
「此等攻擊,實在不宜迎接,而且還隱隱帶有一絲鎖定之能,雖然不如迦藍的絕招明顯,卻也不容小覷,威力則是這招更加恐怖,就是不知我全力施展身法能否將其躲過。」
正猶豫間,楚天忽然察覺到體內劍道的異動。
人魔分明的劍氣自發從體內暴涌而出。
「這是?」他不由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