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她翻來覆去,不斷地用這兒蹭蹭,那兒蹭蹭,企圖激起他的反應。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竟然真的規規矩矩,保持一個姿勢,坐懷不亂。
她能感受到他在克制,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道:「你是怎麼做到,可以忍著的?」
「別忘了,我是軍人,軍人的自制力是最強的。」
「額……」她竟然無言以對,「所以,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有作為的是嗎?」
「你可以試一下,如果我亂來一下,就算我輸。」
「……」
紀月滿頭黑線,現在是你較真的時候嗎?
「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她氣得扭過身去,也不再作妖了,反正他不會動手動腳的。
早知道……話就別說的那麼滿了!
她漸漸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威廉抱著她,他第一次抱著女人入睡,有些……緊張,甚至都不敢亂動,怕驚擾到她。
他一動不動,她枕著他的胳膊,就算麻木了,他也忍著沒有抽回來。
她睡得沉,轉過來就像八爪魚一樣,纏繞在他的身上。
他垂眸就能看到她寧靜的睡顏,這些年……心裡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安寧過。
大手憐惜的撫摸過她的小臉,嘴角下意識的勾起一抹笑。
好像……一下子有家了,有了牽掛和眷顧。
他轉身朝著她,似乎離她又進了一點點。
今晚,月色很美,風也溫柔。
可……一個人卻悄無聲息的立於黑暗,雙眸死死地盯著窗柩。
他從燈亮站到了燈滅,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
執著的等著,她會從那扇門裡出來,朝著自己跑來。
痴人說夢!
他嘲諷的笑了笑,他沒辦法阻止她去追求幸福,哪怕已經使出渾身解數。
他終究還是輸了,一塌糊塗。
只是,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他死死地捏著拳頭,夜露很深,沉沉的打在他的肩頭。
對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過度煎熬。
……
太陽漸漸升起,她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床邊,早已空無一人。
她立刻驚醒,半邊床已經冷了,可見人已經離開有些時間。
她身上衣服完好無損,真特麼禽獸不如。
她下樓就聞到牛奶的香氣,瞬間覺得飢腸轆轆,有些餓了。
「起來了?做了點簡單的早餐。」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生物鐘作祟,七點就起床了,以前在部隊出任務或者有訓練,五點半就要起床。」
「天,我每天都要睡到十點鐘的!我們這作息會不會差距有點大?」
「我早上起來可以給你做早餐。」
「可是我吃中餐啊,我更喜歡豆漿配油條。」
「……」威廉聞言沉默了一下:「那好,我學著做中餐。」
她聽到這話,心裡美滋滋的。
這世間沒什麼三觀不合,最重要的是看對方會不會妥協。
只要他足夠愛你,他會主動的跟隨你的腳步,自然而然有了共同話題。
兩人吃完早飯,紀月打算帶他去見紀年,她就這唯一的親人了,總要他認可了才行。
她想,哥哥肯定會祝福她的!
她牽著他的手出門,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紀年,他宛若樹樁一般站著,面色有些蒼白。
「哥?」
她有些震驚,他什麼時候來的?
她快速朝他奔跑而去,觸碰到他的衣服,發現他的衣服早已被露水打濕,渾身冰涼。
她心突然慌了:「哥,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徹夜不歸?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來了這兒?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很擔心。」
「哥,我錯了……對不起,你別嚇我,你到底站了多久?」
「一夜,我等了你一夜,終於看到你出來了。「
紀年再也撐不住,就算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一晚上的氣溫差,夜露很重,他也很冷。
一顆心像是掉入了萬丈深淵,無路可逃。
他的身子筆直的栽在了她的懷中,她近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接住了她。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自己不能倒下,哥哥就不會倒下!
威廉趕緊上前搭把手,三人快速來到了醫院。
紀年生病了!
他身體一向很好,很少生病,每次她頭疼腦熱,都不會感染到他,體質好到讓人嫉妒。
可他突然倒下了,她的心瞬間亂了,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
他一直高燒不斷,甚至都燒得糊塗了。
昏迷不醒的時候,卻一直喃喃叫著她的名字。
「紀月……紀月……」
「我在,哥,我在呢。你別嚇我,我不經嚇得,你是知道的!」
「紀月……別離開我,好不好?你要是離開我了,我可……怎麼活?」
紀年喃喃的說著,眼睛竟然有些濕潤。
縫隙中,一滴淚緩緩流了下來。
紀月心臟狠狠顫抖,原來……紀年這麼需要自己。
他也會哭。
她可從未看過哥哥哭。
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冷靜的牽著自己的手,從喪禮現場到送上墓地,全程他都沒有哭。
別人都說他冷血無情,親生母親去世,他竟然面無表情,一滴淚都沒有。
她知道,紀年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他習慣了用冷漠偽裝自己的情緒。
後來,他變了,他學會用笑偽裝,吊兒郎當的樣子,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紙醉金迷。
他身上總是帶著一張又一張厚厚的面具。
再也沒有脫下來過,就算受傷了,她也不知道。
原來,強大如紀年,一直保護自己的紀年,也會疼!
她想到這,心如刀割,痛苦的埋下腦袋。
一直以來,都是哥哥照顧自己,什麼時候,她也能照顧紀年。
威廉深深地看著這對兄妹,一時間心裡也很複雜。
紀月如果知道紀年喜歡她,她該如何應對?
她會選擇誰?
他竟然沒有一點信心,覺得自己可以打敗紀年。
愛情在親情面前,實在是太脆弱了。
「放心吧,紀年不會有事的。」
他上前安慰,大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秀髮。
她再也忍不住,埋首在他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紀年也會生病,他也會哭,也會疼……他不是沒心沒肺,是我……是我把他想的太強了。」
「他其實一點不強,是為了我……才偽裝自己很強,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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