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小霸王,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她知道看守所里的生日一定很艱苦,肯定不如外邊滋潤,可她完全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時間,小雅居然憔悴成了這樣!
不過二十出頭的小雅,看起來竟然比她二十七歲的人還要老!一向嬌蠻跋扈的小臉上,此刻毫無光彩,小雅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書庫][][][]( )可是那雙透著明亮的眼睛,現在空洞的令人害怕。皮膚也很蒼白,嘴唇更是沒有血色。頭髮亂蓬蓬的扎在腦後,臉頰兩側深深的陷了進去。
還不等顧佩婭坐下,靈色便已經抓起了面前的電話,心疼的喚道:「小雅……」
顧佩婭手腕上戴著手銬,面無表情的透過玻璃窗看著靈色,她慢慢的抓起電話,只說了一句話,她說:「顧靈色,你是來救我出去的麼?」
「小雅,我不是來救你出去的。」
顧佩婭冷笑一聲,眼神陰沉的毒辣,「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看以前欺負你的人,現在是何等的落魄,對吧?」
「小雅,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告訴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你不把真相告訴律師,沒有任何人能幫你。我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你必須自己幫自己——」
「顧靈色,廢話少說。我就問你一句,你幫不幫我?」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去找葉特助,他一句話,我就能從這鬼地方離開!」
靈色表情一怔,「所以,小雅你是因為這個才想要見我的?」
「那不然還有什麼?」顧佩婭理所應當的反問:「如果你老公不是葉特助,我幹嘛要見你。你又不是大明星!顧靈色,你該不會以為我進了一趟看守所,就會對你改觀吧?」
「沒有。」靈色揚起微笑,優雅的搖頭,「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會對我有所改觀。」
「你知道就好。」即使憔悴不堪,即使帶著手銬,可面對顧靈色,顧佩婭永遠都是驕傲的公主,她命令式的吩咐道:「顧靈色,你等下就回去找葉特助,讓他放我出去。」
「小雅,你把司法系統當什麼了?葉承樞也不是一手遮天,我憑什麼一句話就能讓你離開?」
「顧靈色,你還是不肯幫我對吧。你就想看著我在這兒鬼地方受苦對吧。我就知道!」
「小雅,你講講道理。你這次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明白!販毒,這是小事情麼?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件事,你又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葉承樞麼?他前腳徇私枉法,後腳就會進來陪你!」
「得,顧靈色,你牛逼,你牛逼行不行?」顧佩婭冷笑連連,「既然你不幫我,那就算了。我要是出了一點事,你這輩子都是顧家的仇人。」
「小雅,到了這種時候你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麼?你還要執迷不悟麼?」若是她做了這種事情,她還哪兒有臉威脅人家,她連見人都不好意思見!
顧佩婭眼神閃爍了一下,嘴上倔強的說道:「顧靈色,你少造我的謠。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我犯不著跟你解釋!我心裡知道我沒有做就夠了!」
「你知道夠個屁!」靈色忍不住,終於罵道:「顧佩婭!你二十一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該明白點道理了!法律,不是你說沒做就沒做的事情。好,你說你是清白的,你沒有做。那你拿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啊,你有沒有證據,你能不能拿出證據?你拿不出,對吧?可人家海關,卻能拿出證據證明你販毒了!你行李箱裡的毒品,就是最好的證明!」
顧佩婭也惱火了,她狠狠的拍下了桌子,「顧靈色!你少踏馬給我放屁!那是別人放在我行李箱的,我事前根本就毫不知情!我也是在海關搜出了毒品之後才知道的!」
「那你跟我說沒用!你得讓檢察官相信你的話!你得拿出證據!小雅,你究竟知不知道,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就會被檢察院起訴?到時候,你說家裡人怎麼幫你!」
「不是還有葉特助嘛!顧靈色,你嫁給葉特助,當了葉家的少夫人,你連這點事也做不到麼!就是葉承樞一句話的事,我就能出去。你為什麼死活就是不願意!」
靈色心頭一動,身子猛地向前傾,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小妹。
「小雅,你實話告訴我。你為什麼就覺得葉承樞一句話,你就能從這裡離開?你也知道的吧,販毒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你憑什麼就篤定,有葉承樞在你就會平安無事?」
顧佩婭眼神閃爍了一下,下意識的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蛋,「雖然葉承樞是還不是咱們江南省的一把手,但實際上,他的話甚至比張老頭的話都頂用。有他在,我當然會沒事啊。」
「小雅,你又在騙人!」顧靈色憤怒的指著她,「從小到大,你只要一撒謊就會拿手去撓臉。小雅,都什麼情況了,你居然還在撒謊!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想活了吧!」
「顧靈色,你少教訓我!」顧佩婭獰笑道:「我不是來求你幫我,而是你必須要來救我。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踏入顧家半步。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奶奶一定不會原諒你!」
「你自己做錯了事,卻不知悔改,跟我有什麼關係。」靈色冷漠的說道,「好了,小雅既然你又不跟我說實話,又是這種態度。你好自為之,我還有事,再見。」
說完,靈色毫不遲疑的將電話合上,沒有一絲的猶豫。
見她要走,顧佩婭一下子慌了,她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惡狠狠的拍打著玻璃窗,面目猙獰。靈色聽不到她說什麼,只能從口型推斷,反正肯定是罵人的話就對了。
顧佩婭這邊一發瘋,立刻有兩位教管員從旁邊沖了上來,一左一右扭住了顧佩婭的手臂,將她的雙手扭在身後,臉頰貼在桌子上。
可是顧佩婭還是不老實,嘴巴一張一合的,還在叫罵著什麼。
靈色重新坐下,將電話放在耳邊,等待著顧佩婭。
看到靈色並未離開,顧佩婭鬆了口氣,也不鬧騰了,教管員警告了她兩句,便放開了她,重新退到了旁邊。
「冷靜了?」靈色平靜的問道,表情波瀾不驚。
「顧靈色,你牛逼!」
靈色掀唇一笑,「謝謝。現在,你應該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
「實話就是,我沒有做過,我是清白的。」
「我知道。可是,我要證據。」
「顧靈色,是人家把毒品放進了我的行李箱中,我哪兒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最後一次機會,證據。你不說,我離開。你自己看著辦。」
顧佩婭咬了咬嘴唇,惡狠狠的盯著顧靈色。她笑的優雅無雙,越是看到這張臉,顧佩婭心中的怒火燒的就越是旺!
她討厭顧靈色,討厭到了骨子裡!討厭到一看到她就嫉妒。
對,嫉妒。顧家的寶貝之所以討厭顧靈色的原因,是因為嫉妒。從她有記憶開始,顧靈色就是這種優雅的模樣,明明所有人都在罵她,她卻還是能笑得特別好看。小時候顧佩婭不知道這是什麼,長大後她知道,那個叫優雅,是虛偽。她討厭顧靈色的笑。
憑什麼?顧靈色明明是那樣的出身,那樣的不堪,她卻比任何人都要優雅?脊背挺的直直的,下巴揚的高高的,像王妃一樣。
她想要看到那張笑臉破碎的模樣。所以竭盡所能的欺負她,侮辱她。可是,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那張優雅的笑臉,卻從來沒有破碎過。她想,既然身體的折磨已經沒辦法讓顧靈色崩潰,那麼,她就在精神擊潰顧靈色好了。
果然,她發現了顧靈色的軟肋。可是顧佩婭又一次失算了,她已經將顧靈色的精神支柱給擊潰了,那個女人還能優雅的沖她笑。真是可惡!
「顧靈色,我很想把你的臉給撕爛。」
「你小時候已經嘗試過了。」靈色笑著點頭,「為此,我休學一年,差點毀容。」她的嘴角到現在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就是當年顧佩婭用刀子劃的。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讓你毀容。」這樣一來,她臉上令她討厭的微笑,是不是就會消失?
顧靈色勾唇,微笑,優雅無雙,「還是算了吧。我本來就配不上葉承樞,若是再毀容,恐怕真的要離婚。」
「該死!」顧佩婭忽然低低的咒罵了一句!就是這樣,她就是最討厭顧靈色這樣了!嘴上說著貶低自己的話,神態和表情卻是高高在上的清冷優雅。討厭,真討厭!
「小雅?」靈色挑挑眉,笑著說道:「閒聊就到此結束。告訴我事情的真相,至少,你不能再欺騙我。否則,這一次我真的會離開,不是嚇唬你。」
顧佩婭咬了咬牙,「不管你信不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
「我信。但還是那句話,我信沒有用。你要讓檢察官相信你,你要拿出證據。」
「我沒有證據。」
「那你告訴我線索,我去找。」
顧佩婭為難的垂下眸子,忽然沉默了起來。
「好吧,小雅。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必須說實話。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話。」
顧佩婭眼神慌亂起來,「什,什麼有人來跟我說了什麼話。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小雅,嗯?」靈色優雅的笑著,「別想騙我。否則,我都不會讓葉承樞知道這件事。」
「小人!賤人!」顧佩婭怒罵。
「給你三分鐘,說。」
顧佩婭忍氣吞聲的咬了咬嘴唇,「好吧顧靈色。我承認,是有人跟我提起過。如果去找葉特助的話,我肯定會平安無事。」
「是誰?」
「獄友。」
靈色的微笑冷了幾分,「小雅,你當大人都是白痴麼?任你搓揉?你有什麼獄友,居然能知道葉承樞是你的姐夫?我跟葉承樞結婚的消息,甚至連葉家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你的獄友好厲害哦,比葉家還厲害麼?」
顧佩婭抿了抿嘴唇,「不是獄友。是跟我一起被抓的朋友。」
靈色長長的哦了一聲,淡定的問道:「你所謂的朋友,是不是還告訴你,只要你威脅了大伯,讓大伯去找葉承樞幫忙。你不但會平安無事,你的那些照片也會被銷毀?」
顧佩婭這次是真的驚了,她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望著靈色。她們姐妹倆五官輪廓都沒相似之處,唯獨是那雙眼睛,雖然長得不太一樣,但是一受驚之後的瞪眼,那種驚恐的小白兔的眼神,卻特別相似。
「顧,顧靈色……」顧佩婭失神的望著她,「你怎麼知道這些?我的照片,你為什麼會知道?」
看到顧佩婭的反應,顧靈色笑著眯了眯眼睛。從她一進看守所起,所有的一切都像葉承樞說的那樣,不偏不倚,沒有一點偏差。一切都是按照葉承樞告訴他的進行著。葉承樞要她絕口不提照片的事情,只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開導顧佩婭。然後,顧佩婭就會自亂陣腳。果然不出葉承樞所料。
佩服葉承樞的同時,靈色對他的敬畏更多了幾分。那個男人,好像什麼都掌握在了手中,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樣。有點可怕。他是神麼?不然為什麼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顧靈色!」顧佩婭一下子跳了起來,「回答我!照片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坐下!」教管員又一次將顧佩婭按在了桌子上。
顧靈色聽到顧佩婭在道歉,不停的道歉,然後教管員又警告了她一番,這才放開了她。
「顧靈色,回答我!照片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靈色輕輕柔柔的笑了笑,「小雅,大伯很疼你。所以當你要大伯去找葉承樞的時候,大伯毫不遲疑的就去了。絲毫不知道,自己是被女兒利用了。」當然,顧佩婭也是被人利用了,用來對付葉承樞,給葉承樞下了個圈套。
「顧靈色,你話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叫我威脅我爸。我讓我爸去找人救我,有問題麼?」
靈色搖搖頭笑了笑,不想跟她爭執,因為沒必要。所有的事情,葉承樞都知道了。爭執還有必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