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在夏家寄居的過往,和積累起的情份,薛老幾乎將夏家大妹作了半個妹妹。
    她來京城念書,薛老自然得負擔起看顧的責任。
    他雖長期不在京中,卻是囑咐小晚,多多照顧,生怕夏家大妹這農村女孩,無法融入大的校園和城市的生活。
    如今,見她那簡單卻不顯寒酸的打扮,以及積參加詩會的態,便知曉這位玉真同已然適應了她的大生涯。
    卻說,聞聽薛向關心,夏家大妹趕忙匯報起情況,「我習方面挺順利,上個期還拿了全額獎金呢;媽媽的身體也挺好,就是若真還是老樣,貪玩任性,不肯好好念書,讓媽媽操碎了心;央視的那份兼職我沒做了,今年我已經大了,課業繁忙,沒有時間了。」
    薛向邊聽,邊點頭,「身體好就好啊,有時間讓你媽媽來京城做客,她辛苦了這些年,也該享享你的福了,她若肯來京城,就讓她住我家去,你小晚姐會安排的;至於若真那個調皮鬼嘛,雖不是個習的料,但書還是要念下去,條條大通羅馬,但憑這塊敲門磚可不准丟啊,回頭你告訴若真,就說事她薛大叔說的,要她努力念書,不然薛大叔就送她去當兵了,可有得他苦頭吃。」
    薛老自說自話,安頓著夏家口,言語之間很是霸道,幾乎不容商榷,「央視的那份工作很好,做好了對你將來的發展為有利,雖然大功課有些重,但也沒重到那個程,說不干就不幹了。還是任性啊。」
    夏家大妹漲紅了臉,不知如何接茬!
    其實,她之所以離開央視。還是因為薛向的緣故。
    前番因為夏家大妹被皮條客弄去了某私密會所陪酒,薛老趕將過去。大鬧一通,掃得幾位大衙內險些沒撞牆,弄得夏家大妹在衙內圈幾乎是掛了號。
    消息傳回,夏家大妹所在央視的二級單位領導,也傻眼了,既不敢委派她工作,又不敢讓她離開,每月的薪酬更是雙倍發放。簡直就將其作了泥菩薩供著。
    然,夏家大妹來央視供職,除了靠自己本事賺些費外,更重要的還是想鍛煉鍛煉自己。
    干拿錢,不做事兒,一來她臉皮掛不住,二來,不能做事,她也就沒了待下去的意義。
    性,便辭了工!
    有了這番因果。夏家大妹自不好分說緣由,只能漲紅了臉,低著頭。聽他教訓。
    就在這時,一名扎著馬尾的女郎,奔了過來,到得近前,拍拍夏家大妹的肩膀,急急道:「嗨,我說找你半天,原來躲這兒會情郎了,嘖嘖。我瞧瞧咱們人院的系花,到底非怎樣的人物。才能相中。」
    說著,那女郎便拿挑剔的眼睛朝薛老掃來。繼而笑著道,「也不怎麼樣嘛,瘦瘦的,弱不禁風,也不十分精神,很普通嘛,玉真,你這眼光可不行哦,看來還得姐姐我替你操心。」
    「行了,雯,甭鬧了!」
    夏家大妹趕忙喝止,分辨道,「這是,是我,我老家的大哥,恰巧在這兒碰到了,就說幾句話!」
    夏家大妹不好解釋薛向的身份,這種事越解釋只會越糊塗。
    「哇,你老鄉真棒,能考上京大!」
    馬尾女郎望著薛老,滿眼儘是讚嘆。
    她和夏家大妹雖也是京城名牌大的生,可這年月,京大還是全國心目中的聖地。
    薛老也不辯解,沖那馬尾女郎笑笑,便對夏家大妹道,「玉真,那行,你和同玩兒吧,記得我交代的事兒,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回頭和你小晚姐,一塊兒回來吃飯!」
    不成想,他話音方落,又有兩男女聚了過來,近前便嘰嘰喳喳,喧鬧開了。
    其中,那個被喚作「傑哥」的瘦高個兒,和夏家大妹言語熱情過,引起了薛老的注意。
    「玉真,真是的,你方才跑哪兒去了,害我滿世界找尋,差點兒連天大的事兒,都辦不成了,以後去哪兒,能不能事前打聲招呼,干讓我著急!」
    瘦高個兒盯著夏家大妹,青春痘洋溢的臉上,寫滿了責備。
    「趙傑,我去哪兒用得著和你打招呼?你是我誰?請你說話時,用點兒腦!」
    夏家大妹一反和薛老言語時的溫婉、侷促,揚眉俏臉,整個兒一朝天椒!
    「玉真,你這話怎麼說的,就憑咱倆這關係,我這般說話,又哪裡不對了。」
    說罷,他唬了臉,瞪著馬尾女郎道,「雯,你說說,玉真是不是我女朋友!」
    說著話,眉目間,已然陰霾一片。
    馬尾女郎似乎畏趙傑,甚至不敢和他對視,別過頭去,悄聲道,「你們的事兒,我可不攙和!"
    眼見著趙傑便要發怒,薛老橫身上前,「這位同,戀愛應該是建立在雙方感情的基礎之上的,講求的是個你情我願,你這般蠻蠻霸霸,不像是在找朋友,倒像是在搶壓寨夫人,新時代的青年,渾身上下,怎麼散發著一股封建社會的陳腐!」
    原本,薛老也不願攙和眼前的糾紛,畢竟是夏家大妹的感情問題。
    可這趙傑實在不像話,竟然語出威脅,薛老見著了,自不能作沒看見。
    趙傑這才把視線投注到了薛向身上,挑釁的目光,仔仔細細在薛老臉上掃視一通,丟出一口京片,「嗑瓜磕出個臭蟲,你誰呀你,找練是吧!"
    「趙傑,這是玉真的老家哥哥,京大高材生!」
    馬尾女郎生怕趙傑犯渾,在這兒和夏家大妹的老家哥哥打起來,趕忙亮出薛向的「身份」。
    果然,一聽是京大的生,趙傑臉上的殺氣消褪不少,只臉上依舊冰冷,「原來是京大的啊,難怪口氣大得不行,小誒,看在你是玉真老鄉的份兒上,今兒我不跟你計較,提醒你小一句,別以為掛著京大的牌,就能翻天,京城地兒大著呢,隨便翻下塊牌,就能砸死你,信不信,以後說話別這麼沖!」
    「薛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沒事兒,都是同,沒問題的!」
    夏家大妹知曉如今的薛大哥,早已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和趙傑這樣的人說話,都是髒了薛大哥的嘴。
    她實在不願意薛大哥和趙傑這般花花公扯上關係,沒得影響薛大哥的生意和前程。
    「好吧,有事兒找薛原,那傢伙閒散得狠,幫你解決一些小麻煩,正當其時,別跟那小客氣!」
    薛老早過了原來那般,為了口舌之爭,就得整出血呼啦場面的境界,交代幾句,便待挪步。
    趙傑似乎也懶得薛向蘑菇,滿心思皆在夏家大妹身上,說道,「玉真,我知道我這種追求方式,可能你不喜歡,可這就是我愛的體現啊,你不是喜歡詩歌麼,詩人都是熱情奔放,坦坦蕩蕩的,我認為我就有詩人的氣質。我才不會想那些偽君那樣,明明喜歡,就是不敢表現,玩深沉,搞偽裝,我趙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敢對全天下人宣布我喜歡你,要娶你做妻,誰敢!」
    說著,趙傑竟從兜里掏出個飾盒,內里裝著什麼,不問可知。
    眼見著俗套的戲碼便要上演,隨同趙傑而來的眼鏡青年說話了,「傑哥,都這鐘點兒了,別玩兒了,要拍婆,有的是時間,今兒這齣大戲,咱要是錯過了,可是要後悔終身的,我也是好容易才說通了趙胖,花了我二十美,他才同意在他當值的口,留個小門,讓咱們進去。」
    「這會兒時間差不多了,別誤了點兒,過了他當值的時間,咱們可就進不去了,我那二十美浪費了是小事,可這天大的機遇,要是錯過了,咱可要後悔一輩啊!」
    那眼鏡青年話音方落,趙傑臉上明顯變色,收起飾盒,沖夏家大妹道,「行,這東西,我改天再送你,今兒,我送你個更大的禮物,帶你去開開眼,見見世面。這個面,你總得給我吧!要不然,我這個人心情不好起來,真得會做些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兒來。」
    話到最後,威脅的意味已然十分明顯。
    說來,趙傑也非是蠢人,不知曉這般做,只會激起夏家大妹更大的反感。
    可他更知曉自己在夏家大妹眼中,本就沒什麼存在感。
    他唯一自信能打動夏家大妹的地方,便在於他那優越的家庭條件。
    而今次,無疑是展現他那優越條件的好機會,他萬分不願放過。
    他相信只要今次夏家大妹隨他去了那處,見了那邊的氣象,絕對會對他趙某人產生全新的認識。
    夏家大妹還待嚴詞拒絕,薛老卻先接口了,「那個趙傑同,去哪兒見世面?能不能也順道帶上我。玉真,既然趙傑同熱情相邀,那就一起去唄。管中飯的,對吧?」
    薛老忽然改變了主意!
    的確,若是姓趙的正常的追求夏家大妹,便是二人之間出現了不愉快,他絕不會過問。
    然,他方才見了這姓趙的擺明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沒怎的,便想以勢壓人,他就不能不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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