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和街市同時動工,梧桐島山腳下,一片塵土飛揚。
雲顏代替夜染來島上核賬,與赤墨兩人忙得腳不沾地,而阿滿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倚在湖邊一株杏樹下,握著一根魚竿。
謝大樹拎著桶,從遠處飛奔過來:「阿滿公子,你要的地龍在莊子那邊菜地挖到了。」
阿滿將嘴上叼著的枯草吐出來,看一眼桶底的地龍,給了謝大樹一個眼神。
謝大樹忙識趣的蹲下來,往他魚鉤上串地龍。
在一邊殷勤的問:「阿滿公子守在湖邊一條一條釣,太費勁了,這麼多地龍,怎麼不將魚群引來,一網打盡?」
一直懶得說話的阿滿,終於看他一眼,嘴裡重複著他的話:「一網打盡?」
「是,將魚引來,不就一網打盡了,還能為中午的伙食加個餐……」
謝大樹話沒說完,雲顏從斜刺里衝出來,一腳將謝大樹拎來的桶踹進湖裡。
「謝大樹,工地上忙得很,赤管事到處找不到你的人,你在這裡偷什麼懶。」
那桶被踹進水裡,不一會兒引來了湖邊的魚群,阿滿看著聚攏過來的魚,還是那樣靜靜倚在樹下坐著,一點兒沒受雲顏的影響。
「我,我……」
謝大樹有些心虛,結巴道:「我幫阿滿公子挖地龍,馬上就去做活兒。」
夫人讓阿滿陪著她上梧桐島,幫著赤墨監工和對賬。
梧桐島上每個人都忙得飛起,只有這個阿滿,什麼活兒也不干,盡拿著一根魚竿坐在湖邊樹下。
雲顏看他這副樣子,一陣氣結:「一天到晚釣魚,夫人派你上島來幹什麼的?」
「我只伺候主子,少主子!」
阿滿拿著魚竿,連看也不看雲顏一眼,冷冰冰甩出這麼一句話。
跟阿滿這個魔頭在船上呆了一天一夜後,雲顏的確從骨子裡怕極了阿滿。
但因為如今有夜染撐腰,然後來梧桐島不是觀光,是來辦事的。
她不由得一陣火大,朝他冷聲道:「你不願幫手,也別讓謝大樹幫你做活兒。」
阿滿手上拿的魚竿,動了一下,他將魚竿提起來,是空的。
他保持著釣魚的姿勢不動,冷冰冰開口:「雲顏,你驚跑了我的魚……」
阿滿那冰冷冷的語氣,令雲顏身子顫了一下,把謝大樹喊回去做活兒就成,不想繼續跟他糾纏下去。
剛要轉身離去,她身後想起一道冷哼聲:「阿滿,這梧桐島只有你一人如此清閒。看來,雲顏驚跑了你的魚,是了不得的大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阿滿站起身來,看一眼漂在湖岸邊的木桶。
「夫人,阿滿在等魚上鉤!」
夜染讓阿滿跟著雲顏來梧桐島,是因為他說謝家娘子身上有怪味。
從那天以後,她在宅子裡感覺暗中有一雙眼睛盯著她,這才借著回秀水村,將他打發來梧桐島。
夜染來梧桐島好一會兒了,在醫館工地轉過一圈,剛剛雲顏與他起了爭執,夜染都看在眼裡。
他如此隨性,讓夜染一陣惱火:「要釣魚?回你的陶滇國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