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
總之安鈴這個晚上就是十分的迷惑。
她明明是去關心的顧雲的,結果卻被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科普了半個多小時關於精神力的小常識,以至於她回到家之後,滿腦子都是顧雲剛才的小講堂。
算了,先好好睡上一覺吧。
她躺在床上,打開空調,蓋上被子。
陳江表示易形怪的危機暫時解除,而安鈴也終於能踏踏實實睡個安穩覺了。
至少不用擔心會在睡夢之中被突然冒出來的莫西幹頭清潔工阿姨襲擊。
……………………
第二天似乎又回到了往常和平的日子。
顧雲從睡夢中醒來,妹妹已經在沈月的陪同下去了學校,新年過後,真正恐怖的期末考試即將來臨,據說這將直接關乎到學生們能否關乎到一個美好的寒假。
於是就連隔三差五就缺課的沈月,都每天準時上學,絕不遲到早退。
值得一提的是,沈月不愧為天賦型選手。
用顧天天的話來說,後者缺課的時間比年級里最著名的馬昊天還要少,而且如果不是她每天揪著,沈月回家之後也根本不學習,真要算起來,她的努力程度甚至還不如馬昊天,可偏偏沈月每次月考成績基本都在中等偏上,幾乎從沒翻過車。
洗漱完畢,妹妹臨走前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早餐。
金槍魚三明治和涼豆漿。
艾薇兒外出打工的直接好處就是每天都能帶回來一些麵包房剩下的食物。
他一打開電視機,早間新聞仍然播放著昨日爆破案的追蹤報道,這一次爆炸可以算是全國近十年來最嚴重的公共安全事件。
截止目前,已經出現了六十多人的傷亡,警方依舊守口如瓶,表示案件仍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事實上,死亡的四十多人中,絕大多數都是蘇文手下的易形怪,其餘的,也有十多名當時深入大樓內,沒來得及撤離的低級雇員。
寥簡在出逃時唯一還能算得上有良心的地方,大概就是提前疏散了公司的員工,否則傷亡數字很可能就不是幾十人這麼簡單了。
很明顯這是針對基金會的報復行為,如果沒有顧雲的初現,分部勢必會派遣更多人手深入大樓,而到了那時,造成的損失恐怕就難以想像了。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自帶的最老土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顧雲看了一眼屏幕,是陳江打過來的。
「喂,顧師傅麼?不好意思這麼早打電話,不知有沒有打攪到你休息?」
「沒有,有事麼?」
顧雲直奔主題,他覺得陳江這些人每次說話,都要先客氣幾句,然後還要鋪墊一大堆才能切入主題。
這無疑是時間的浪費。
在這個方面,村裡的長老們就做的很好,他們的指令永遠簡單明了。
揍他。
進攻。
撤。
救。
幾個字就能直抒胸臆,可謂是指揮界的老藝術家。
「這次是關於你學生的事,就是羅欣那個小丫頭。」
「羅欣?她怎麼了?」
「顧師傅不要緊張,羅欣她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早上,有人來向我們提親了。」
「啥?」
「哎,電話里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那老頭現在人還在這呢,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
電話另一端的陳江愁容滿面,他把這事告訴了羅欣,可羅欣根本就不願意搭理那老頭,躲在寢室里不肯出來,而那個禿頂老頭又是倔得要死,羅欣不出來,他就坐在辦公室里等著,偏偏這還是金總介紹過來的人,他又不好直接把那老頭給轟出去。
羅欣的父母早在數年前的車禍中便離世了,一直撫養她長大的羅師傅,也在不久前犧牲了。
若是放在平時,他還有閒工夫和這個沒事做的禿頂老頭周旋一二,可是剛剛發生了這麼重大的傷亡事故,他還要忙著統計名單,聯絡犧牲者的家屬並籌備追悼儀式。
眼下能把羅欣那個小丫頭叫出來的,恐怕也就只有顧雲了。
「當然,顧師傅如果覺得為難的話……」
「不為難,這有什麼為難的?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聞言,顧雲直接將冷豆漿一飲而盡。
羅欣是什麼人?
那可是她的親傳弟子,當初在村里時,都沒人能夠有此殊榮。
現在有人向他的弟子提親,他又怎能居於幕後?
他倒要看看,跑來向他弟子提親的老頭究竟是個什麼來頭。
不到半個小時,顧雲便搭車感到了基金會樓下。
自從擔任了分部的顧問之後,他出行也變得越來越奢侈了——因為出租車錢都能報銷!即便是顧雲也不得不承認,出租車實在是太方便了,他一步路都不用走,只要在後排吹熱風就會直接被送往目的地。
也難怪這個時代的人類如此墮落,他們簡直就是溫室里的花朵。
不需要面對環伺的魔物,不必適應極端惡劣的環境,就連路都不用走幾步,如今網絡上充斥著許多走上一兩個小時就抱怨自己快累死了的弱者。
所以,向他弟子提親的人最低標準也不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還得靠羅欣保護他的弱小之輩吧?
顧雲乘電梯上樓,一進陳江的辦公室,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禿頂老頭。
老頭的穿著頗為正式,一身筆挺的中山裝,只是右眼似乎是受了傷,纏了一圈紗布。
「顧師傅你來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孫鶴先生,他是如今遊戲領域的泰斗級人物……孫鶴先生,這位就是我剛才和你提到的羅欣的老師。」
「幸會幸會,沒想到顧師傅居然如此年輕。」
孫鶴愣了好半晌,在他想像中,能教出羅欣這種好學生的,應當是那種滿頭白髮,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才是。
可是這位顧師傅的年紀看起來沒比羅欣大多少。
難不成,這人要比羅欣還要強上許多不成?
「你……」
事實上,見到孫鶴,顧雲也愣了好半晌。
孫鶴的禿頂是如此得具有辨識度,以至於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昨天還在會議室里見到過對方。
他和蘇文對峙之時,怪叫這撲向他的老頭不就是這個人麼?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此話一出,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的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