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妲她,應該已經死了。」
就在月神因為自身的「可重複使用」屬性,不得不一臉悲憤地被留下斷後時,一場以她為主角的哀悼會,正在自然之神的神國中舉辦著。
看著台下神情肅穆地低頭默哀的精靈眾神,面目英挺清朗,眉宇間卻始終凝著一股愁色的自然之神深深地嘆了口氣,神情極為哀傷地道:
「我的自然神殿裡,那枚屬於她的印記已然裂開,而且阿爾妲的意志,也通過月光和我告過別了。
這位活潑又勇敢的偉大女性,已然犧牲在了蜘蛛之淵,死在了蛛後與灰矮人之神的圍攻下,而她臨死前,毅然選擇毀掉了自身的神格,在極度不利的情況下帶走了灰矮人之神……她是我們中最勇敢的一個!」
聲線清冷地念完了悼詞後,自然之神抬起手掌,朝著台上擺著的東西輕輕比了比。
「這些……從一萬三千年前大賢者的畫,到末代女皇送給她的袖珍塑像,都是阿爾妲生前最為珍視的寶物,被她擺在了寢殿裡,每天都要看上幾眼的。
而現在阿爾妲已經……唉!我便請她名下的英靈,把這些東西都收集了起來,今天就在這裡都燒掉吧,讓這些她最喜歡的東西,陪她走完這最後一段路……」
揮手甩出一蓬橘色的焰苗,將台上堆積如山的藝術品統統點燃後,自然之神雙眼微闔,眼角微帶濕潤地道:
「如果阿爾妲看到這一幕,想必也會很高興的吧?只可惜從今往後,精靈神殿再無月與狩獵之神,勇敢的阿爾妲將離我們而去,並孤身前往冥河,開始一段全新的偉大旅程……
來吧,讓我們送她一程,祝願她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阿爾妲。」
精靈眾神齊聲應和了一句,隨即紛紛合攏雙眼,兩手交叉至於胸前,一臉沉痛地低下了頭,開始了無聲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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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陣莊嚴肅穆的默哀過後,毀掉了某人全部珍藏的自然之神率先睜開眼睛,面色極為哀慟地輕聲道:
「各位,阿爾妲是為我們而死的。」
「在得知了蛛後正在籌劃的陰謀後,她立刻跑來找我商議,告知了我這一足以毀滅所有精靈的可怕消息。
而在我被震驚得手足無措時,阿爾妲明知此行風險重重,仍舊毫不猶豫地提出,可以由她先去蜘蛛之淵打探消息……」
說道這裡時,自然之神的聲線帶上了幾分哽咽。
「我……我當時被蛛後邪惡的謀劃震驚了,沒能立刻反應過來此行的風險,及時勸阻她不要孤身潛入,這才導致了阿爾妲的死亡……
如果……如果我那時能夠再冷靜些,或者我可以再智慧一些,及時想出合適的應對辦法,她也不必……也不必……」
「約書亞,你不必對此太過自責。」
保持著沉默的精靈眾神中,一名面色有些枯槁的女性越眾而出,神情哀傷且溫婉地柔聲勸慰道:
「發生這種事你也不想的,而且阿爾妲在尋人、潛入、隱匿等方面的能力,都是我們精靈神中最好的,確實也是打探消息的合適人選。
所以別說是阿爾妲自行要求了,甚至哪怕當時是你或者我做的決定,最終的結果一樣不會有太大改變,我們依舊會試著請求她前去打探消息,看看那個情報是否屬實。
所以阿爾妲的離開,雖然確實令人惋惜,但這並不都是你的錯誤,你也沒必要將之統統背負在自己身上,她是為了心中的信念,為了守護自己出身的族群,替你我以及所有的精靈而死的。」
「……」
在自然之神對此默然不語時,面帶病色的女性回過頭,看向了大廳中一片淒風苦雨的精靈眾神,秀麗的眉頭微微擰了擰,一反之前柔和溫婉的神色,面容沉肅地開口道:
「各位,我知道阿爾妲的死讓大家非常心痛,但眼下情勢緊急,蛛後的邪惡計劃一旦成功,不僅整個精靈族會遭到波及,我們一樣逃脫不了干係,早晚都會被她找上門來。
所以現在並不是悲傷的時候,不能讓阿爾妲付出生命得來的情報被白白浪費掉,我們一定要試著做些什麼,最起碼也要在蜘蛛之淵脫離無盡深淵後,想辦法阻止它和奧法大陸的接合。
如果真的讓蛛後成功將蜘蛛之淵接上了地下世界,那一名能夠自由出入奧法大陸的中等神力真神,將會是一場能夠波及所有智慧生靈的災難!」
開口強再次調了一遍這件事的重要性後,豐饒女神面目嚴肅地補充道:
「所以我提議,這個消息必須儘快共享給其它真神,尤其是根基扎在奧法大陸的那部分!
雖然蛛後是我們精靈神的叛徒,理應由我們自己來解決,但眼下並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了,必須儘可能地發動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阻止蛛後的陰謀得逞!」
「我這就去想辦法通知光明教廷!」
「戰神那邊和我的教會關係不錯!我去通知他們!」
「對了!還有愛神!她之前托人來問,希望阿爾妲能出手,幫她找一個叫威廉的男人來著,雖然阿爾妲不在了,但我還能很快聯繫上她!」
……
「各位!不止出身奧法大陸的這些真神!」
抬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後,台上的自然之神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咬著牙道:
「我們還要聯絡深淵中的魔神!」
看著因為自己的提議,而陷入了沉寂當中的精靈諸神,自然之神用力抿了抿嘴唇,隨即一臉堅毅地道:
「我知道,大家對於跟深淵魔神合作十分牴觸,但……蛛後的謀劃已然成型了,常規手段根本無法阻攔,所以將這個消息告知深淵魔神是非常有必要的!
尤其是蜘蛛之淵上下兩層,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他們一定會瘋狂地進攻蜘蛛之淵,多少也可以拖慢蛛後計劃進行的速度!」
「……」
「其實……聯絡深淵魔神倒也不是不行……」
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後,雖然對於聯絡魔神仍舊十分牴觸,但由於蛛後帶來的強大壓力,精靈諸神紛紛點頭,同意了自然之神的提議。
「我沒有意見!」
「附議!」
「但……咱們該怎麼聯絡魔神?我們平時根本沒有接觸他們,沒有聯絡手段啊?」
就在這時,面容枯槁的豐饒女神先是猶豫了片刻,隨即再次站了出來。
「我有辦法聯繫上深淵的魔神!」
在精靈眾神訝異的神情中,豐饒女神手臂微顫地遞出了一枚圓盤,面色略顯灰敗地道:
「我……在無力擔負四柱神的神力消耗的時候……曾經……」
「那些以後再說吧!」
面帶疼惜之色地看了她一眼後,自然之神伸手接過灰色的圓形石盤,毫不猶豫地輸入神力將之激活。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消息傳遞給深淵魔神,讓他們前去阻止蛛後的謀劃!」
「……」
「唉……抱歉……約書亞……」
在豐饒女神慚愧的神情,與精靈眾神疑惑的竊竊私語中,那枚灰色的圓形石盤微微一抖,隨即宛如液體一般流動了起來,瞬息之間便從一塊石盤,變為了一頭活靈活現的小號惡魔雕像,渾身上下生著二十六枚滿是倒刺的條狀物,望上去形容極為可怖。
「咦?稀客哦。」
似乎只能感知到是哪座雕像被激活,而看不到周邊的具體情況,容色獰惡的惡魔對身邊圍了一圈兒的精靈諸神視而不見,直接咧開嘴角呵呵笑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已經超過千年沒有聯繫我了吧?這次您想從我這裡換點什麼呢?」
「不是換東西……」
豐饒女神閉了閉眼,隨即咬牙道:
「聽著,這次我是想讓你散播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是關於蛛後的。」
「嗯?關於蛛後的?你們精靈諸神終於準備揚威了嗎?」
小小的惡魔雕像咧嘴大笑道:
「沒問題,只要你可以拿出合適的籌碼,前月神阿爾妲手刃蛛後的消息,一個月內就能傳遍整個無盡深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