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給李過他們準備了什麼條件?
首先,李過要去除所謂的國號。「唐國」,大明已經有了一個唐國,為什麼還要再留個唐國?
況且,李過也沒有資格當一國國主啊。對於大明來說,他不過是一個罪人,是大明的叛逆,是亂臣賊子!
所以他還必須要向大明請罪,請求大明責罰,當然大明會慷慨的赦免他們的罪過。
然後大明就會赦免他,大明對外藩是很寬容,但是並不意味著縱容,或許冊封朝鮮王啦、暹羅王啦,但是到最後,這些王肯定都是在廢的,況且他們是土人,你李過是漢人,當然不能稱王了!
國主也不行。
想用國主矇混過關?
更是連門都沒有!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成為什麼土王的。國號肯定也是沒有,就像李來亨那樣,也就是封個宣慰使而已,至於他李過,也高級不到那裡去。
在李文錦進了太子府的次日,陳永福終於見到大明的皇太子。
作為降將的他,一見到皇太子,就直接磕頭長拜,這動作近乎五體投地,高呼:「罪人陳永福,叩見太子殿下!」
「免禮。」
朱和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當年之罪,陛下已經無意再加追究,你就無須如此了。」
聞言,陳永福心裡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原本的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畢竟,他和李過他們不一樣啊,他曾經是明軍的將領,拿著朝廷的俸祿,最後卻降這些人才是明軍中最優秀的成員,過去做明軍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縱兵劫掠、殺良冒功的劣跡。其中有一部分也曾經賣力去鎮壓農民軍,那也不過是盡忠職守。後來他們加入闖軍,有的是因為絕糧無餉,要給自己和手下弟兄謀一條生路,有的是因為大明朝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了流寇,朝廷會放過李過,可是他們這些降將呢?萬一要是朝廷追究的話,那性命十之八九是保不住的。
其實,陳永福他們並不知道,對於像他們這樣的降將,朱國強早就
「陛下皇恩浩蕩,小人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陳永福小心翼翼爬起來。
朱和域問道:
「李過,真的願意取消國號,向大明請罪?」
「此事千真萬確,李過原名李錦,改名李過,就是叮囑自己牢記當年過錯,上至李過下至小民,無不悔愧當年逆亂之行,無不渴望重歸大明。」
「嗯,」
朱和域點點頭,問道:
「李過的書信在哪兒?」
陳永福立即呈上李過的書信,這確實是李過的親筆信,信是幾經潤色的,反正是一句話,表明自己的罪過,祈求大明原諒。
為什麼不能遞國書,因為唐國是偽唐啊,當然不能遞國書了。而是降書。
微微看了一眼李過的降書。
朱和域微笑道:
「其實,這些年,李過在波斯那邊幹了什麼,陛下也是看得見的,孤也是了解的,李過雖然當年有罪於大明,可總歸是大明子弟,反正即為良民,今日幡然醒悟,為時未免,既然有心改正,且自願派兵勤王,孤便赦免其昨日之罪,封其為大明波斯都督府都督,設置疾陵。」
波斯都督府,那是唐朝時冊封的外藩,唐朝時,天方人入侵波斯薩珊王朝,波斯王子俾路斯遠赴長安向當時統治中國的大唐要求提供軍事協助。大唐於是設波斯都督府,任命卑路斯為都督,位置就在波斯的疾陵城。
而現在,朱和域把波斯都督府拿出來,就是認同了李過對波斯的統治,至於疾陵城在那?可不就是李過現在的王城。
其實,對於朱和域來說,他對李過的態度非常明確,他可以作為「世襲土官」,也就是如此了,至於將來會不會「改土歸流」,那就要看時局的發展了。
時機成熟的時候波斯都督府,不是不能變成了「波斯行省」,就是安西宣慰使司同樣也是如此。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是需要這些人在那裡「撫夷歸夏」。
隨後,朱和域又把昨天對李文錦說的那番話說了一遍。
反正也就是什麼「撫夷歸夏」啦,什麼「教化蠻民啦」。最後等到陳永福離開太子府,徐即達那位所謂的禮部侍郎問道。
「侯爺,太子爺讓咱們教那些天方人沐浴華夏聖教之風,令其生入華夏,這是什麼意思?」
徐即達的腦子完全糊塗了,在他看來,太子爺怎麼那麼關心那些的天方人。
「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生入華夏,生入華夏懂嗎?。」
看了眼徐即達,陳永福哼了一聲。
生入,那要是不入呢?
當然也就是送他們去見他們的先知了,這事……可是咱的老本行啊!
拿手啊!
心裡頭這麼尋思著的時候,陳永福又說道。
「對了,太子爺剛才說,海峽殖民地那邊不適合種植,糧食全靠外地輸入,所以,索要了河口一帶的土地,用於安頓移民,這件事,務必要辦好了。」
既然歸順了大明,那總要有點付出,朱和域倒也沒有要多少地方,也就是天方河、卡倫河河口一帶的土地而已,而且幾乎都是沼澤地,其實也就是從後世霍梅尼港至直到科威特一帶的土地。
嗯,也就是傳說中的「中東油田鍋底子」。
當然,現在對大明來說,那片沼澤地肯定不是什麼「油田」,相比於地下的石油,眼下那片沼澤無疑更重要,在當地土著的手裡,也就是一片沼澤地而已,可是到了漢人的手裡,勢必會成為一片片水稻田,就像湄公河三角洲的水稻田一樣,最終,那裡甚至可能會成為這一地區的糧倉。
其實,隨著安西宣慰使司的設立,大量漢人移居兩河流域,水利設施的興建,那一地區肯定也會成為中東的「糧倉」。
「那沼澤里的土人如何處理?」
徐即達的問題,讓陳永福想了一會,然後說道。
「生入華夏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陳永福瞧著遠處,然後又自言自語道。
「好了,這下子大家都能過上安生日子了,再也不用像過去那樣提心弔膽的了。」
說出這番話之後,他又長嘆了一口氣,神情也變得複雜起來,甚至直到現在,他都後悔曾經做出的那個選擇,但是後悔有什麼用呢?
最終,他也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