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數聲巨響,大營內被炸的人仰馬翻的同時,木頭營牆同樣也被炸開了,不過瀰漫的硝煙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幾個寬達數丈的缺口。
營內的流賊都愣愣的站在那,壓根就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一瞬間,所有人都知道了危險。
最要命的是有如雷鳴般的馬蹄聲仍然提醒著他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死!
而他們甚至都沒有時間組織防禦。儘管有一些頭目大聲喊叫著列陣,但是數千關寧鐵騎已經從四面八方襲來,他們有如利劍般的沖向了一團混亂中的大營,有沒了營牆的遮擋,這些的騎兵可以毫無阻滯的衝進去,興許是流賊打了太長時間的順風仗,大根兒就沒有把冠軍看在眼裡的他們甚至都沒有在營外挖掘阻敵的壕溝。
輕鬆的炸開的營牆缺口闖進流賊的大營後,夾槍衝鋒的騎兵們彎著腰身,夾持長槍瞄準著前方的流寇,槍尖輕鬆的刺穿了流寇的軀體,以戰馬的衝擊中鋒利的槍鋒將流賊的身體撕裂然後又挑飛甩開,一時間,空中儘是一片血光,飛濺的血,甚至遮擋了陽光。
因為絕大多數流寇都沒有盔甲,有時候,騎兵們甚至能一槍穿透了兩三個流寇的軀體,在將他們串成了肉串的同時,騎兵們不得不丟下沉重的長槍,任由肉串上的軀體在那裡掙扎著。
在丟掉騎槍的同時,騎兵們又抽出了長刀,自戚繼光起,明軍就專愛鋒利的倭刀,騎兵同樣也不例外,騎在馬背上的騎兵揮舞著修長的倭刀,在流寇中間砍殺著,鋒利的刀鋒輕易的斬斷流賊的腦袋,手臂,在一片慘嚎聲中,儘是斷臂飛舞,血柱噴濺間流寇們開始潰逃起來,他們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對於與東虜撕殺慣了的關寧鐵騎來說,這些流賊連八旗軍的輔兵都不如。
當然流寇之中,同樣也有精銳,流賊每每號稱百萬,其實絕大多數都是蟻附,都是流民,都是強掠來的民壯,而其核心就是後面的老營兵,同樣也是戰鬥力最強的,他們是流寇首領們的倚仗,蟻附拼光了,沒事,只要有老營兵在,隨時都可以聚起數萬大軍,畢竟蟻附可以是為了口飯吃的流民,也可以是強掠的良家百姓,只要有那些身經百戰的老營兵在,就能隨時拉起一支隊伍,隨時都可以東山再起。
而長年與東虜作戰的關寧鐵騎,就像東虜一般,在成千上萬的蟻附開始潰散時,他們就從兩翼擠壓著蟻附,用蟻附去衝擊流賊的主營。那引起倉促組織起來的老營兵,面對衝過來的蟻附,不得不拼命喊叫著,試圖讓他們散開,可是兩翼被騎兵用刀子擠壓著的蟻付那裡會想那麼多,他們只知道往兩邊跑會死,那就悶著頭往前跑吧。
「放箭,放箭……」
唯恐主營被衝破的袁咬大聲喊叫著,一時間箭如雨點,到處都是一片悽厲嚎叫聲,中箭的流賊紛紛倒在血泊之中,有如雨點般落下來的箭雨讓他們紛紛往兩邊逃去,可迎面砍來的刀子,卻阻擋了他們的去路,頭斷臂折間,天地都被染成了紅色。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原本那些缺乏訓練的流寇就難擋關寧鐵騎一擊,而現在他們就刻意用流賊去衝撞他們的主營,如此一來,成千上萬的人不顧一切涌過去,立即衝破了袁咬的主營,以至於袁咬甚至連一個回合撐下來,主營就已經陷入了崩潰。
在衝破主營後,關寧騎兵繼續向前衝殺著,他們就像是撲入羊群的惡狼似的,長刀就是他們獠牙,肆意的砍殺著那些瘋狂逃竄的流賊,刀鋒劃落的瞬間,殘肢斷臂四處飛舞著,如注的鮮血噴濺著,將天地都染成了紅色。
在追殺時,他們並沒有陷入混戰,而是保持著一定的隊形,不斷的從逃散的流賊中穿過,他們的刀鋒向關,在戰馬衝擊時,輕鬆的劈開流賊的軀體,隨後他們又在不遠處重新聚集。
「他們要幹什麼?」
見官軍不遠處重新聚集,袁咬疑惑道。
官軍怎麼不打了?
即便是有些好奇,但是得到喘息之機的袁咬,還是連忙下令收攏潰軍。在他收攏潰兵時,袁咬看到官軍騎兵已經重新聚集在一起了,他忍不住的倒吸口冷氣:
「這他娘的哪來的官兵?」
和官軍打了這麼多年,袁咬打骨子裡瞧不上官軍,在他看來官軍都是一衝即散的弱雞,他不知見過多少官軍,個個都是銀槍蠟槍頭的樣子貨,可這支官軍卻和過去碰到的官軍截然不同。
氣勢不同不說,而且殺氣十足。
「難道這就是關寧鐵騎?」
袁咬的心中忽然一驚,隨之冷汗直冒。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為什麼陛下會把關寧鐵騎當成心腹之患,這些可都是和韃子兵百戰的精銳啊。
那怕他們和韃子兵打仗時,是百戰一勝,那也是身經百戰,那也不是內地的菜雞官軍所能相比的。
這下完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對面的騎兵已經調整完畢,再次進行了衝擊。
看著麾下的三萬大軍瞬間就土崩瓦解了,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在慢慢聚攏,袁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幫子貨打順風還行,硬碰硬的時候,第一個跑路的就是他們。過去有老營兵在後面壓陣,現在場面這麼亂,誰還有空監督啊。
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作為百戰的精銳,關寧軍對戰場的時機把握的還不錯,幾乎是在袁咬重新整合部隊時,策馬而行的吳三桂就的冷冷道:
「出擊,殺光流賊!」
隨著一聲令下,他就親自率領預備隊向流寇發起了進攻,五千兵馬就這樣滾滾行進,馬蹄聲在空中迴響著,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彩,這些穿著孝衣的騎兵在接敵時,突然爆喝道。
「為先帝報仇!」
數千名穿著白色孝衣的關寧騎兵呼喊著同樣的口號,向著流賊發起了進攻。
而吳三桂更是一馬當先,他的臉上儘是得意,儘管這場勝利對於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他需要這場大勝,需要這場勝利來向監國證明自己對大明是忠心耿耿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場大勝,向天底下證明他吳三桂是何等的赤膽忠心,到了那個時候,他吳三桂依然還是大名的伯爵。吳家依然會想盡榮華富貴。而不會是陷君的罪人。
這一切都需要流賊的腦袋!
殺的流賊越多,就越能證明他的赤膽忠心。
殺的流賊越多,就越能向監國證明他的價值,
證明關寧軍的價值!
只有如此,才能夠在將來的大明朝為關寧軍爭取其立足之地。
過去,有東虜在,朝廷就必須依賴關寧軍,但是以後,朝廷的平虜軍……比關寧軍還厲害。
想要在新朝立足下去,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關寧軍將來可以不考慮,但是吳家得榮華富貴必須要保住。
在即將沖近流賊的時候,吳三桂大聲喊道。
「殺光流賊,一個不留。」
其實,即便是沒有吳三桂的命令,這些習慣了殺戮的關寧鐵騎也不會留下什麼活口,活口只是他們的累贅。
畢竟他們還要去打京城呢,能打下了京城,他們可就是大明復國的第一功臣了。
要俘虜?
俘虜有什麼用,除了浪費糧食。
儘管袁咬抓緊時間組織防禦,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在關寧鐵騎的反覆衝擊下,戰場完全變成了屠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