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四十分。
楚恆吭哧吭哧的蹬著自行車回到糧管所附近,到了那條小胡同附近,趁著跟前沒人,他再次故伎重施,鬼鬼祟祟的鑽進胡同,到倉庫里換了身衣服,收好自行車,才揉著因為用力過猛而隱隱發酸的公狗腰晃悠回糧管所。
剛一進院,他就被眼尖的張大爺發現了。
「哎呦,楚主任,您可算是回來了,出大事了!」
老頭連忙門衛室跑出來,一把將他抓住,因為太著急,還讓口水給嗆了一下。
「咳咳咳」
「您別急,您別急,慢慢說。」楚恆趕緊給他拍拍後背順順氣,旋即疑惑問道:「到底什麼事啊?把您急成這樣?」
張大爺喘了幾口氣,緩了過來,一臉難受的道:「岑豪跟方武都是您朋友對吧?」
「沒錯。」楚恆點點頭。
「您這倆朋友可真夠意思!」
張大爺齜齜牙,豎起大拇哥,絮絮叨叨的說道:「今中午馮國富不是掃了您面子嗎?岑豪那小子回來一聽說,當時就給氣的火冒三丈,拎著磚頭就去了車隊,跟方武兩人把馮國富那一夥好一頓打啊,聽說腦袋都給開瓢了!」
楚恆聽後不僅沒擔心,反而老懷大慰的笑呵呵道:「成,算這小子沒白看書,還知道把刀換成磚頭呢。」
「哎呦,您還笑得出來啊?」
老頭比他可急多了,用力抓著他的手,催促道:「他倆可是闖了大禍了,那個馮國富現在揪著這個事不放,說什麼都要把人開除,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張大爺是個好同志啊!
楚恆欣慰的看了老頭一眼,掏出根煙丟過去,笑問:「得,我這就去,您知道人在哪麼?」
「就在保衛科辦公室呢。」老頭忙道。
「得嘞,咱回見啊。」
楚恆點點頭,轉身走向辦公樓。
少頃。
他便來到位於辦公樓一樓的保衛科辦公室。
房門沒有關,大咧咧的敞開著,遠遠地他就能在走廊里聽見馮國富的大嗓門在嚷嚷。
「開除,必須開除,今兒你們誰也別想和稀泥,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膠帶,我就去上頭告你們官官相護!排除異己!」
辦公室里,頭上裹著繃帶,鼻青臉腫的馮國富正在跳腳拍桌子。
保衛科的科長苗成跟分管保衛科的副所長魏華黑著臉坐在他面前,卻又對這個囂張的傢伙無可奈何。
他倆都是靠著真本事硬拼上來的,靠山也有,但卻不大,甭說眼前這孫子的老丈人還沒退呢,就是退下來了,他們也弄不過人家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嘛!
屋中除了這三個人外,還有馮國富的兩個徒弟跟兩個狗腿子,這四個人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都是各個帶傷,其中一人的兩隻眼眶都給打腫了,看著跟個大熊貓似的,很有喜感。
當然了,岑豪跟方武這倆行兇者自然也在的,不過這哥倆看起來卻比他們好了太多了。
他們倆就方武腦門上擦破點皮,岑豪更是屁事都沒有,連衣服都沒髒一塊!
此刻,方武的神情略顯慌亂,憂心忡忡的看著端坐在辦公桌旁的魏華,生怕自己這得之不易的工作就這麼丟了,到時候他老娘說不得就得來一頓竹筍炒肉了。
至於說後悔,他倒是沒有。
而岑豪此時卻正還蹲在一邊悠哉悠哉的抽著煙,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這個工作的問題。
因為他知道,自家大佬會來撈他的。
而且就算是真給開除了,他也無所謂,大不了在求楚爺給找一份工作不就完了嘛。
咱這可是幫著楚爺出氣,他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嘛。
「馮隊長!」
沉默了好一會的苗成這時終於開口,他凝眉看著暴跳如雷的馮國富,又瞥了眼已經上升為得力幹將級別的岑豪,硬著頭皮說道:「這只是簡單的打架鬥毆,還上升不到開除的地步,我最多只能給他降職,停發獎金之類的懲罰。」
「你放屁!」馮國富眼珠子都紅了,指著自己的腦門,罵罵咧咧的道:「你那眼珠子是腚眼嗎?我這腦袋都快被姓岑那孫子給打碎了,這是要殺我知不知道?必須開除!」
「你丫說誰孫子呢?」岑豪看他出言不遜,甩手丟掉手上的半截煙,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干他。
馮國富像是受驚的鵪鶉似的,頓時嚇得一縮脖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把自己藏在了同樣面帶驚懼的徒弟身後,色厲內荏的叫嚷道:「你幹什麼?這麼多人看著呢!你想幹什麼?」
說實話,他包裹他手下那幾個人,是真的有些怕了岑豪這個猛士了,那傢伙不僅身手好,下手也特麼特黑,專挑要命的地方下手!
得虧丫拿的是磚頭,要是給他把刀子,自己這五個人現在都已經躺在火葬場了。
如果可以選擇,他們寧願打五個方武那樣的大猩猩,也不想面對岑豪這樣的狠茬子!
「岑豪,你給我老實點。」
就在岑豪要上前動手之際,楚恆終於來到了辦公室內。
魏華跟苗成一見正主來了,頓時鬆了口氣,脊背齊齊往椅子上一靠,擺出了看戲的架勢。
你倆掐去吧,我們可特麼不摻和了。
「五個打兩個還讓人打成這個狗樣,真特麼夠丟人的。」楚恆嗤笑著瞥了眼鼻青臉腫的馮國富五人,旋即轉頭看一臉喜色的湊過來的岑豪,吩咐道:「你去把運輸科長蘇晨給我叫來。」
「得嘞!」
岑豪笑嘻嘻的點點頭,抹身跑出辦公室。
「找蘇晨?我告訴你,今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馮國富見岑豪走了,又站了出來,叫囂著道:「姓楚的,你今兒要是敢袒護他們,老子就是告到海里去,也要把你拉下馬!」
「滾一邊去!」
楚恆看都沒看他,轉頭來到魏華倆人跟前坐下,一臉淡定的道:「誒,對了,晚上你們想喝什麼酒?等會我讓人買去。」
魏華見他穩如老狗,也就不去操那個閒心了,笑呵呵的丟過去一根煙,道:「你這狗大戶情況,最次也得全興特曲啊。」
「你倒是會選。」楚恆白了他一眼,伸手進兜掏出三十塊錢跟幾張酒票遞給方武:「去,買一箱全興特曲送糧食局招待所,再告訴他們經理給我準備一桌菜,六點過去。」
這是放我們走了?
方武有些懵逼的眨眨眼,忙過去拿來錢票,轉頭跑了出去。
一旁被無視的馮國富都快氣瘋了,咬牙切齒的道:「姓楚的,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把他們放走就行了?他們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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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晚了,下章正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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