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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是,尊上是天魔,魔淵裡面來去自如,魔淵裡面的深淵魔獸,不比那乾巴巴的人族小姑娘滋補多了?」
「說不定……是尊上要納妾了?」
「我還真聽說了,那小姑娘挺漂亮的,一身白裙子,像個仙女呢。」
「扯淡,尊上是天魔,天魔根本無法和凡人結合,凡人只要沾染到一點魔氣就會死的。」
「嘖嘖嘖……我看到那小姑娘,自由出入尊上的寢殿,真的好奇怪啊,尊上不是從來不許任何活物進入他的寢殿嗎?」
……
萬魔窟這幾日很熱鬧,比較經典的一個飯後閒談,就是議論那個被魔尊帶回魔域的小姑娘。
還因為她下了賭注,賭她到底是魔尊用來幹什麼的。
最大的賭局,是魔尊嘴饞,用來做食物的。
其次是魔尊準備用她來修煉。
再後面是魔尊想要嘗嘗人間女子的滋味。
最後是魔尊把她當成個寵物養著,就像仙族會養妖寵一樣。誰說魔族不能養個凡人當寵物呢?
反正萬魔窟無數雙魔修的眼睛,恨不能直接探入魔尊的寢殿,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景,看看那個仙女一樣的小姑娘,到底死了沒有。
據說人族很脆弱的,不曬太陽都會死的。
魔域就從來沒有太陽,只有一輪掛在天邊的血月。
但實際上萬魔的猜測都是錯的,因為魔尊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一個凡人帶到魔域來。
還帶入了自己的寢殿,由著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像只搬家的老鼠,到處窸窸窣窣,躥來躥去。
這會兒她不知道又在折騰什麼,魔尊端坐在他平日打坐修煉的石台上面,專心修煉著,但是耳邊總有各種各樣的聲音,攪擾得他不得安寧。
他輕輕蹙眉,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以魔氣做眼,能夠窺知周遭的一切。
他「看著」那個凡女,幾天的功夫,已經把這裡當成了她的家一樣,到處做改造。
一會兒滾著個石墩子,咕嚕嚕地路過了魔尊身邊。
一會兒抱著一個床幔,洗好了就蹬蹬瞪地跑回來,掛在那張本來是魔尊的,但是現在變成了她的床上。
魔域沒有太陽,魔族崇尚廝殺和鮮血,大多東西都是玄色和鏽紅色。
但是就這貧瘠的條件,屋子裡也讓這個凡女折騰出了花樣來。
魔尊看著帶著花邊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為什麼要容忍一個凡女待在他的底盤,甚至逐漸侵蝕了他的一切東西,讓他無法安心修煉。
他一直急著修煉,他急著……他急著修煉成人之後做什麼來著?
他好像已經有好多日都沒有著急了。
他緩緩深吸一口氣,覺得不能這樣繼續縱容這個凡女胡來。否則早晚有一天,連他也要被套上花邊。
但是他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她,每次他開口說不要做什麼,她就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簡直像是他在欺負人,他受不了那樣的眼神。
因此魔尊再度深吸一口氣,打算不管了。
等給他套花邊的時候再說。
修煉,修煉。
他得好好修煉,都多少日沒有修煉了,這樣下去魔將不魔!
但是他好容易才沉下心,就發現她懷裡抱著一大捧鮮紅的花進來了,就要往他唯一喝水的茶壺裡面插。
他來不及去發火,一閃身出現在她面前,抬手一把將她手中鮮花奪下來,扔在地上,以魔氣焚燒。
「啊!」花朝驚叫了一聲,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魔尊已經被她這些天消磨得快要沒有脾氣了,他惜字如金開口解釋:「這是魔翳所化,蠱惑人心吸食生機。」
魔尊垂眸看向她的手,發現素白的指尖上面果然有一點紅,眉頭立刻皺得死緊,伸手拉過來看了一眼。
再開口語氣有點嚴厲:「被咬了吧,你一個凡人,竟敢摘這種東西,你不想活了?」
「這魔域之中,根本沒有花這種植物,你不要再亂摘一些東西……」
花朝垂眸,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則眼珠子亂轉。
這種玩意她當然知道是什麼,還是她逼著魔翳變成的花呢,至於手上的紅,是剪花枝的時候,她自己戳的。
不過師無射這樣緊張她,花朝其實也有點驚訝。
她沒有料到,自己混到魔域竟然這麼容易,他竟然是這麼好說話的一個人嗎?
還是……還是即便輪迴,即便被掩蓋了記憶,他依舊對她從不會拒絕?
花朝心中沸騰著小火苗。
師無射說完見她不吭聲了,一副情緒很低落的樣子,又怕她哭。
他真的怕死了她哭。
她哭的時候也不吵,就是吧嗒吧嗒看著你掉眼淚,直把人的心都要砸碎了。
他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讓地魔君去人間給你買糖了。」
花朝聞言很驚訝地抬起頭,她根本沒有要師無射買糖,他……是看到自己吃糖了?
還是他想起什麼了?
花朝緊緊盯著他,一臉的探究。
但是很快她意識到,師無射沒想起什麼,他只是還和從前一樣,心細如髮,輕而易舉便悉知了她的喜好,並且默默為她尋來她喜歡的。
她心中盪開了一汪暖泉。
花朝在這一刻覺得,即便師無射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根本沒關係,他們可以重新再來一次。
重新再來無數次。
他們都會和從前一樣。
可能是花朝的眼神太灼熱了。
魔尊受不了偏過頭,又妥協道:「你非要花,讓他給你帶回來……但是魔族養不活人族的東西。」
這裡血氣太重了。
連人也未必能養得活。常年待在這裡肯定是不行的。
魔尊看著她低垂的頭,墨色的長髮掩蓋住瓷白的臉蛋,她像一株不該開在魔界這血煞之地的白蓮,如此纖塵不染,又怎麼能夠存活?
魔尊心中突然有種很難受的感覺,翻攪著特別難受。
見花朝不吭聲,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他可能也養不活她。
他攥著拳頭,和花朝相對站了一會兒,轉身要離開這間屋子。
但是他一動,花朝立刻上前。
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魔尊腰身,絲毫不見害怕他,圈著他的腰說:「我是在布置我們的婚房,你什麼時候娶我?」
魔尊:「……」
他抓著花朝的手往下掰,人向後退。
他剛才還生怕她活不了而難過,結果一眨眼,她就不知死活纏上來了。
「你放開。」
「你……」
他不敢太用力掰她的手臂,總覺得這細瘦的手臂很輕易就會被掰斷。
但是她每次纏人的時候,力氣都十分大,魔尊不敢用魔氣,費了點力氣才把她撕開。
一連後退好幾步,厲聲道:「別過來!」
花朝站住了,又一臉委屈看向他。
「你什麼時候娶我?」她執著地追問。
「我不……」
「哇……你不負責,你把我名聲都毀了,把我偷來這裡日日夜夜的囚禁,卻竟然不肯娶我,嗚嗚嗚……」
花朝又開始乾打雷不下雨。
她鬧起來了,魔尊的那句「我不可能娶你」就被噎沒了。
他見她沒有真的哭,立刻化為了一道魔氣,逃了。
他覺得花朝鬧起來,比魔淵裡面的魔獸群攻還要可怕。
但是出去之前,魔氣卷過了桌子。
花朝假哭一會兒轉頭一看,水壺裡面多了一捧嬌艷欲滴的鮮花。
白色的疊層花瓣,不知名的,只有花蕊帶著一點點粉,顫巍巍地簇擁在小小的水壺裡面。
這當然也不是真花,而是幻術。
是魔尊為了哄她,用自己的魔氣維持的幻術。
花朝伸手碰了一下,花瓣軟軟的,栩栩如生,她勾唇笑起來。
甜蜜的滋味在心中蔓延,花朝再次覺得這樣真的很好了。
他依舊是他。
她也依舊是他。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