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牛販子他們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楊華忠和楊若晴自然也不好再堅持啥。
請客吃飯這種事兒,只要有心,將來有的是機會。
何況,兩家是兒女親,照著莊戶人家的習慣,男方家過來幫女方家幹活,也是天經地義的。
上晝,楊華忠帶著牛販子兄弟倆一塊兒去了工地幹活。
楊若晴和孫氏還有小朵娘仨則在家裡打理著家中事務,日上三竿的時候便要洗菜切菜燒菜,為晌午送飯做準備。
因為是自己的未來公爹過來幫忙幹活,小朵這燒起菜來倍兒有勁兒,進進出出都哼著小曲兒。
楊若晴和孫氏偷偷交換了個眼神,娘倆個也都滿心歡喜。
兩天後,項勝男也過來了,跟他爹和大伯一塊兒幫忙蓋道觀,這下,小朵燒菜就更有動力了。
尤其是每天晌午去工地那裡送飯菜的時候,小朵都要特意去打扮一下,把頭髮梳得順溜溜的,又水靈又嬌俏,說她是長坪村如今的村花,當之無愧。
「看來項家這門親事,咱朵兒滿意得很呢!」孫氏跟楊若晴這壓低聲道。
楊若晴勾唇,「自個挑的夫婿,肯定中意了,而且,勝男的模樣跟咱朵兒般配,兩個人都俊俏,姐兒愛俏嘛!」
孫氏抿著嘴笑:「只要她歡喜就好。」
在工地給大傢伙兒送飯菜,楊若晴跟孫氏故意待在一塊兒,好給小朵製造一點給項勝男單獨說話的機會。
而牛販子和楊華忠他們呢,也很是機靈,跟孫氏這邊配合得不動神色。
這不,吃一頓晌午飯,小朵和項勝男兩個尋了個機會,在不遠處的那棵大樹下單獨待了有一碗茶的功夫。
回家的一路上,楊若晴好幾次都忍不住偷偷去打量小朵。
少女面頰仿佛染了紅霞,眼神里噙著一汪春水,身姿輕盈,步伐輕快,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熱戀期的少女!
「朵兒,這勝男真是不錯呀,我看他干起活來很是賣力呢!」楊若晴調侃道。
小朵勾唇:「嗯,我也覺得,他也應該賣力呀,這可是來我家幹活呢!」
楊若晴捂嘴笑。
邊上,孫氏道:「勝男這些時日又瘦了,這孩子,是不是這段時日累壞了啊?小朵,你得多關心關心他。」
楊若晴打趣道:「這好辦,明日送飯的時候,往勝男的碗底藏一顆荷包蛋。」
孫氏道:「這是個好主意,一顆不夠,兩顆。」
小朵輕輕跺了跺腳,道:「娘,姐,你們就別拿荷包蛋來打趣我了,其實,勝男這段時日瘦了,是有緣由的,跟他大哥金南有關。」
「金南?金南咋啦?」楊若晴詫問。
腦子裡隨即調出了項金南的信息,中等個頭,一副憨憨的樣子。
見了陌生人,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手腳也不咋協調,二十出頭的人了,端一罐子熱水還能絆腳……
小朵輕嘆了口氣,道:「勝男說,他哥這段時日也不曉得咋回事,老是往外跑,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
「問他上哪去了,也不說,就一個人躲起來傻樂。」
「起初他爹一直病著,她娘要打理家務,勝男也要忙著田地里的活計,誰都顧不上他哥,可見他哥每天都是完好無損的出去,又完好無損的回家來,即便不能幫家裡幹啥活,可他們也不擔心他哥出啥岔子。」
「可這最近幾日,他哥不怎麼往外跑了,人在家中,天天待在屋子裡發呆,也沒前段時日那麼樂呵了。」
「問他啥,他也不說,也懶得幹活,這家裡家外的一切都是落在勝男肩上,他能不消瘦麼!」
聽到小朵這番話,楊若晴和孫氏面面相覷。
楊若晴道:「這個金南,該不會是這裡出了問題吧?」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小朵愣住了。
孫氏趕緊否定道:「照理不會,腦子裡的病,很多時候都是遺傳的,我看勝男爹娘都是聰明人,勝男也不賴,金南應該還是性格的問題,不至於孬。」
楊若晴道:「我也希望金南不要孬,他要是孬了,那將來就是給勝男和咱朵兒增添負擔了。」
有個傻子哥哥,一沒娶親二妹生娃的,年輕時候有爹娘照看著,等到將來爹娘不在了,或者爹娘年歲大了照顧不過來的時候,那不還得做兄弟的來挑起這個擔子麼?
千萬別傻!
道觀一直在有條不紊的修建著,一切都在正軌上。
駱風棠這段時日休假在家,隔幾日便有夜一送來軍中的文書和密函讓他審理外,其他時間裡,他徹徹底底淪為了一個鄉下漢子。
白天穿著方便幹活的短打衣裳在道觀工地那忙活,去山上砍伐最好的木材下來,讓木匠師傅雕刻神座。
然後又跟其他工匠一塊兒琢磨每一處細節,全身心的投入在這件事上。
起初道觀這塊的蓋建事宜,工匠們都是找楊若晴這匯報的,現在,全都是跟駱風棠那匯報去了。
楊若晴剛好樂個清閒。
男主外女主內,他在軍中,家裡的這些她自然要擔起來,像個爺們一樣。
但自家的真爺們回來了,那她這個做妻子的,自然還是要回歸內宅,做個賢內助。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某日,夜一終於帶來了京城那邊的消息。
楊若晴不清楚駱風棠和夜一兩個關上門在書房裡都說了些啥,反正,等到夜一離去,駱風棠打開書房的門走出來時,整個人神采奕奕,心情愉悅的樣子。
楊若晴也笑了,肯定是齊星雲對天海郡郡守為首的那一夥貪官污吏,叛國謀逆的壞傢伙們的懲罰很讓駱風棠滿意,不然他不會是這個表情。
看到楊若晴坐在院子裡納涼,駱寶寶在一旁捉螢火蟲玩耍,駱風棠走了過來,在楊若晴身旁的涼床上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邪不壓正,皇上還了天海郡百姓一個公道。」他道。
楊若晴含笑點頭:「不管咋說,齊星雲是個明君。」
駱風棠點點頭,「在執政這塊,他確實讓人肅然起敬,賞罰分明,而且,不為朝堂上那些勢力所左右,有自己的想法,也能堅持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