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珍珠從黝黑的鐵碑之中掉出,這一幕引起了在場諸位修士的騷動。
但是騷動歸騷動,李宵隱卻沒有看到外圍有一個修士敢走到那鐵碑附近。
鐵碑的周圍,至少聚集了四五十位靈境強者,甚至還有靈境五階的修士也在其中。
這碧藍珍珠看似是無主之物,實則已經被靈境的大佬們內定了。
外圍的修士實力弱小,根本不配與大佬們同分這一杯羹。
於是,在上百位低階修士的注目下,坐在距離鐵碑最近位置的那位黑衣男子起身了。
他輕輕抬起左手,一股股水流就從身側涌動了起來。
在水流的沖刷之下,從鐵碑里掉落下來的一百顆碧藍珍珠洗淨了身上的淤泥,然後自動排布成了十行十列的隊形,安安穩穩的躺在了早已備好的青石板上。
那一黑衣男子朝著四方恭敬的開口:
「諸位,這碧藍珍珠一日之內只能產出百顆,今日所產,盡皆在此了。」
「在座有二十八位靈境,二百二十八位靈境之下,依著鐵公子的意思,靈境每人可得三枚,其餘剩下的,散與外圍的諸位。」
「如果大家沒有什麼異議的話,那麼我就開始分了。」
男子聲音不大,但是卻能讓全場的人都能清晰的聽見,李宵隱猜測他應該是用了某種水下傳音的秘術。
從他剛剛所表現的實力來看,應該也是一個靈境的強者。
場上一片寂靜,似乎都默認了這位黑衣男子的提議,但是李宵隱卻不認同,他覺得這麼多的珍珠,應該讓大家公平競爭才對。
這麼想了想之後,李宵隱輕輕湊到了旁邊一位帶著斗笠的矮小男人身邊,言道:「兄弟,他的提議好沒道理啊,你們難道不覺得麼?」
奇怪的是,這個帶著斗笠的男人沒有對他說人話,而是用一聲「汪」回復了他。
狗叫聲?這是嘲諷的意思麼?
這個回答讓李宵隱倍感驚奇,當然,他也覺得自己能聽到這個回答很正常。
畢竟,能帶著斗笠下潛到湖底,這種人本來就特麼的不正常。
某一瞬間,李宵隱甚至覺得自己是腦抽了,居然傻到會向一個很不正常的人問問題!
他自嘲了一下,然後轉身打算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去,就在這時,一個毛茸茸的爪子從背後拉住了他的袖子。
與此同時,一個輕柔的女聲傳到了他的腦海里:
「不要多說話,鐵公子在附近。」
誰在說話?
李宵隱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回去。
只見剛才那個頭戴灰色斗笠的矮小男人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頭戴粉色斗笠的矮小身影。
那個毛茸茸的爪子,就是來自那個粉色斗笠之下!
「好傢夥,看來我還是想得簡單了啊,這參加萬宗大會的不光有人,還有妖怪呢。」
喃喃自語之後,李宵隱輕輕揉了揉眼角。
剛剛由於水下視線不好,再加上這些妖怪或多或少都用一些易容術,所以李宵隱大意的以為,在場的全身修士。
現在,當他再次朝著周圍場地上的人看過去的時候,他的內心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水牛,花豹,蛞蝓,蜉蝣......
在場的這麼多修士里,居然有不少都是非人的面孔...他們都是妖怪!
不僅如此,李宵隱還敏銳的發現,這些妖怪的腰間都沒有佩戴令牌,這說明,他們並非是萬宗大會的參賽者......
沃日,老祖我又誤闖了什麼隱藏副本?我的主線應該是去尋找陸上行舟的,不應該在這兒啊!
李宵隱急了,他現在可沒時間去刷這些副本去啊。
剛開始的時候,他答應莫青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驚蟄第九日前,趕到五台山,眼下距離約定的日期不足五天,他得抓緊了。
莫青雲的力量,李宵隱早就見識過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違約的話,莫青雲只需一卦出手,自己就得直接涼涼。
而且李宵隱在進入九轉谷之後,還被迫的選擇了接受選項二的任務『跟著銀燭的線索去尋找路上行舟』。
這是俞清大神給出的選項,李宵隱必須完成它。
畢竟,這個大神當時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時間倒流了,如此恐怖的傢伙,被李宵隱懷疑為「真正的幕後大佬」毫不為過。
要是這個選項的任務完不成的話,俞清大神很有可能讓李宵隱直接去世.....
而在沐子絮那邊,李宵隱也答應她說儘可能爭奪到靠前的排名,以便它能進入東海寶庫,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沐子絮的實力雖然不及俞清大神,但是她離李宵隱太近了,如果李宵隱完不成她給的任務,她完全可能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的。
李宵隱把自己身上套著的三件任務仔仔細細的捋了一遍,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沐子絮為什麼不自己直接進來?
以她的實力,稱霸這九轉谷應該很輕鬆的啊!
想歸想,但是李宵隱不敢去當面問她,這個傢伙忽冷忽熱的,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好聽了,她估計要把李宵隱打個半死的。
就當李宵隱來回思考的時候,那位黑衣男子將青石板上的珍珠挨個派發了出去。
等到二十八位靈境分完之後,還剩下了十六顆碧藍珍珠。
那位黑衣男子舉起剩下的碧藍珍珠,開口道:
「經過鐵公子提議,現在這裡剩餘的十六顆碧藍珍珠,就將交予外圍的二百二十八位修士了。」
「大家接著吧!」
說罷,那黑衣男子靠著水流的托舉,整個人都離地三尺。
他揮動衣袖,一道道水流便從身側滾動起來。
砰砰砰......水流的衝擊力將青石板上的珍珠甩向了四面八方,青石板上一顆也沒有留下。
李宵隱愣愣的看著那些圓滾滾的珍珠在水中劃出弧線,完全沒有一點要去撿拾的意思。
表面上看是這樣,但其實真相是,那兩位帶著頭戴斗笠的俠客一人按住他一條胳膊,把他死死地摁在原地,一動不動。
鬱悶,十分的鬱悶!
一顆碧藍珍珠從李宵隱的臉上擦過去,但是他的雙手早已被制住,根本不能去抓,只能眼睜睜地讓它漂走。
這三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