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在河東建造的行宮雖然不大,但是仍然是顯得極為奢華,只是隨著前隋的沒落和李趙的滅亡,李信不喜歡建造奢華所在,使得河東的行宮多年未修,現在也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並沒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就是河東人也頂多是對這座行宮感到好奇而已。
不過今日,整個河東的氏族對這座行宮卻是關注起來,不僅僅是因為皇帝陛下居住其中,更重要的還是因為鄭仁基的女兒現在就跪在行宮的外面。
鄭仁基和薛城歸之間的鬥爭河東上下都知道,只是鄭仁基這個人做事太過剛強,做人也很失敗,真正的盟友並沒有多少,等到事情發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中無人可用,往日的下屬都已經站在薛城歸這邊,不對他落井下石就已經不錯,又怎麼可能會幫助他說話呢!
現在好了,號稱河東第一美女的鄭麗婉出面了,這位美女就跪在行宮之外,等待著李信的召見,好讓她救出自己的父親。河東的大小世家豪強們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他們知道任何人都很難抵擋住鄭麗婉的容貌,更何況是傳說中的這位天子,更是喜歡美色,送上門的美食豈能不吃?一旦鄭麗婉在李信面前說上一二,最後倒霉的仍然是河東上下。
「哼,這個鄭仁基真是無恥,居然用這一招。」薛城歸接到消息之後,頓時勃然大怒,冷哼哼的說道:「將自己的女兒敬獻給陛下,真是無恥至極。」李信好美女,這種事情天下人都知道,只是自我克制能力比較好,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在民間廣選秀女,但對鄭麗婉這樣的美女,連薛城歸都覬覦三分,薛城歸認為李信也是抵擋不住這種誘惑的。
「薛兄,雖然鄭麗婉姿色不錯。但是陛下身邊美女眾多,不一定會看上鄭麗婉的,更何況,這件事情是一種管理。朝廷管理地方,最終還不是靠著我們這些鄉紳豪強?鄭仁基此人若真是鄭家的一員,也就算了,但既然不是,皇上豈會為了他而出頭?」旁邊一個穿著淺綠色的官袍的中年人不在意的說道。
「是啊!是啊!薛大人。這些都是慣例,皇上不會破壞這種規則的。那鄭某人本身就有問題,皇上就算是因為美色,也不可能耽誤國事的。」很快眾人就一起勸說道。
「但願如此吧!」薛城歸長嘆了一聲。他心中是有苦說不出,實際上這件事情雖然抹去了痕跡,但錦衣衛若是真的查起來,還是能查出點什麼來的。更何況,皇帝陛下真的會承認這種慣例嗎?按照薛城歸對李信的了解,這是一個對權力相當迷戀的人,豈會允許朝廷的權力被地方上把持。他的用人規則就是能者上,就是平平時那些吏員們,只要能力出眾,功勞甚多,也能提拔成官員。一旦被提拔成官員,三年就會換一個地方,所謂的豪強除非是不想當官,否則的話,苦心經營的勢力,三年一到就會分崩離析。這也能說明。李信實際上根本不希望地方上出現豪強鄉紳掌控地方的局面。鄭麗婉不過是一個女子,像李信這樣的人,豈會在意一個美貌女子?只要權力在,還怕自己沒有美女相伴嗎?
「找人盯著行宮。看看鄭麗婉是不是真的進宮了?」薛城歸想了想還是指揮下人去看個究竟。一旦李信真的插手此事,他也要做好準備,將事情辦成鐵案,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行宮前,鄭麗婉跪在地上,在她前方。無數士兵正望著眼前美女,目光中都露出一絲憐憫來,美女在任何時候都會獲得優待的。這些士兵忠誠的守護著行宮內的主人,但是心中卻期盼著,行宮內能夠來人,將這個柔弱的女子帶進去。
實際上,李信早就知道了鄭麗婉跪在宮門前,但並沒有讓人將她帶進來。因為他知道,一旦讓鄭麗婉進入行宮,就宣告皇帝陛下要插手河東的事情。朝廷、地方、鄉紳,三者之間的關係;李信並非不知道。正是如同薛城歸所推測的那樣。朝廷在很多時候都是依靠鄉紳來治理地方的。地方官員到了一定的任期肯定會離開地方的,可是那些鄉紳卻是一代甚至數代都居住在當地,他們的名望很高,朝廷就會依靠這些鄉紳們掌控地方。兩者的關係複雜。
「陛下,朝廷徹底的掌握地方不是您心中所想嗎?」岑文本打破了大殿內的平靜,出言說道。
「你說的有點意思。只是朝廷的旨意只能傳到地方,真正施行的人還是地方官吏,地方官吏又靠誰呢?是那些地方上的世家、豪強?」李信十分平靜的說道:「所以朕才讓地方上為吏員的豪強大族,也能做官。只要兩道三年就能通過考察,將其罷免、升職或者是外調。」
「陛下,僅僅如此,想改變這種局面很難,那些吏員或者地方豪強,他們就會認為陛下不會插手此事,陛下雖然調走了這些人,但實際上,這些吏員是不可能消失的,地方上的豪強也是如此,他們會繼續把持地方上的權力。」岑文本想了想說道:「只有這個時候,朝廷插手地方官吏和豪強之間的爭鬥,就足以說明陛下的心思。」
「岑文本所言甚是,陛下,這不僅僅是關係到鄭仁基的官位,更重要的是,朝廷需要表明態度,大唐的一切,無論是地方也好,鄉紳豪強也好,都必須是在大唐的管理之中。」馬周也出言說道。
「嗯,既然兩位這麼說,那就傳鄭麗婉吧!」李信點了點頭。
千百年來,無論是在前世或者是後世,在地方上,尤其是縣府這一個階層,地方上的權力固然是掌握在知府或者知縣手中,但實際上,下面辦事的還是地方上的豪強,所以真正的掌握地方上政權的還是那些地方豪強。岑文本說的不錯,李信不需要朝廷真正的掌握地方上的政權,但是要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態度。
半響之後,就見一個我見猶憐的美貌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饒是李信見過不少美女,見到鄭麗婉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鄭麗婉不愧是河東第一美女。
「河東知府鄭仁基之女鄭麗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鄭麗婉大膽的望著坐在寶座上的男子,面色英武,不過三十許,留著短須,唯獨一雙眸子,漆黑的眼珠中好像是蘊藏著無數的隱秘,讓人根本就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此刻正看著自己,好像是能看穿自己的肺腑一樣,嚇的鄭麗婉趕緊低下頭來,她雖然大膽,但是想到李信的威名,瞬間就變的小心翼翼了。
「年紀很小,這膽子不小,小小年紀居然敢進行宮來找朕告狀。」李信望著眼前的少女,倒是笑呵呵的說道:「來啊,賜坐。」
「謝陛下。」鄭麗婉心中一松,頓時露出歡喜之色,最起碼李信並沒有發怒。
「你是想告訴朕你父親是被人所冤枉了?」李信打量著眼前的少女,淺綠色的長裙,顯得她的身材高挑,前面的抹胸不但沒有遮住風光,反而使得雙峰挺起,顯得更加的誘人,加上膚色皙白,宛若暖玉一樣,櫻桃小口極為誘人,唯獨是一雙眸子,不時的露出一絲堅毅,還有一絲野心。
「陛下,民女的父親就是因為徹查河東人口,打擊世家豪強隱瞞土地,隱瞞人口才會遭人報復的,請陛下為民女做主。」鄭麗婉大聲說道。
「鄭仁基就沒有錯誤嗎?你的家人在河東城耀武揚威,欺行霸市也是有的,難道他就沒有罪過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李信不滿的說道。
「但是他沒有殺人。」鄭麗婉想了想反對道:「雖然民女的家人有錯,也是有司知罪,但是薛城歸等人卻是構陷家父指使下人殺人,民女就不敢苟同。作為一個下官構陷上官,陰謀對朝廷的有功之臣報復,民女以為這種事情應該詳查。若陛下不願意插手地方豪強之事,那日後朝廷的官員有多少人願意為朝廷做事?朝廷掌控地方難道還會靠著那些地方豪強嗎?民女聽說陛下正在削弱世家,若是長此以往,世家的力量不但不會削弱,反而還會增加。」世家是怎麼來的,基本上都是從地方豪強這個階層走出來的。
「這些話是鄭仁基告訴你的嗎?」李信深深的望著鄭麗婉一眼,聲音很平靜,但是大殿上的眾人誰不是人精,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含義,一下子都為鄭麗婉捏了一把汗。
「父親並沒有說過這些,是民女自己猜測的。」鄭麗婉想也不想到說道:「父親在民女面前經常說陛下聖明,民女所以才會收集邸報、唐風,在上面尋找關於陛下的聖諭,加以推斷,就知道陛下的施政方針。」
「嗯,你說的事情,朕知道了,先退下去吧!」李信擺了擺手,讓人將鄭麗婉送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