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所有的好天氣都在暑假中消耗了,在開學前一天的晚上,大雨滂沱。
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房頂上,還夾雜著一陣陣狂風的悽厲呼嘯、呻吟。
房間裡的人忙碌異常,收拾了一半的箱子在地上攤開著,裡面堆疊學校通知要帶的東西。
米蘭達?戈沙克所著的《標準咒語,四級》赫然放在了最上面。除此以外,還有一把新的羽毛筆、十二卷羊皮紙;還有他調配魔藥的原料箱裡需要補充的東西——
但此時,艾倫則面對著幾件長袍禮服發呆。
「媽媽,你確定這是要給我帶到學校去的,而不是去參加哪個宮廷晚宴用的?」艾倫看著還有著白色荷葉邊的紫色絲絨長袍,哭笑不得。
「這是禮服長袍!」哈里斯太太顯然誤會了艾倫的意思,「你們學校開出來的單子上寫著,你今年應該準備禮服長袍了……就是正式場合穿的袍子。」
「媽媽,我當然知道,正式場合穿禮服,但是這件太誇張了。」艾倫懷疑地看著哈里斯太太,他有理由懷疑,哈里斯太太一定還有別的禮服。
果然,哈里斯太太又從門外拿進來幾件不同顏色的禮服。
「這是最近很流行的宮廷風!」哈里斯太太將一件墨綠色的同款遞給了艾倫。
艾倫連連搖頭,堅決不接受:「我覺得h94比他們更適合舞會。」
「好吧。」哈里斯夫人一臉遺憾地將那些長袍收了起來,「那麼,還有一件黑色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艾倫滿臉狐疑地看著哈里斯太太。
「雖然這件有點兒中規中矩,但是應該符合你的要求了。穿h94,像什麼話?」
哈里斯太太再次拿出來的衣服,相對於前幾件,幾乎可以用樸素來形容了,但是衣服全程手工定製,做工考究,一針一線,精雕細琢,渾然一體。摸起來,那種舒適的感覺幾乎瞬時滲透了身體的每個細胞。
艾倫默不作聲地接了過來,整齊地疊好,放在了箱子裡。
哈里斯太太笑笑,抱著其他幾件被嫌棄的禮服,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早晨,艾倫醒來時,大雨仍然啪啪地敲打著窗戶。
在哈里斯夫人的堅持下,他不得不回到房間,再套上一件毛衣。
但是他一直在留意著魔法部的信息。艾倫極其奇怪,根據他的記憶,至少到這個時候,應該傳來穆迪出事的消息啊?
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其中有什麼變故?
艾倫游移不定,還是沒有將穆迪有可能被小克勞奇冒充的事情告訴給哈里斯先生。
他決定到學校會會那個穆迪,確定真假後再說。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得趕快走了——祝你們這學期一切都好,孩子們。」哈里斯太太一邊對艾倫、赫敏和盧娜說著一邊將一件斗篷披在了赫敏的肩上,「親愛的,你穿得太少了。」
當三人幻影移形到國王十字車站時,雨水兜頭蓋臉地朝他們澆來。
艾倫立刻取出了雨傘,儘管如此,在他們提著箱子穿過繁忙的街道,走進車站,穿過牆壁,登上9?站台時,渾身都濕透了。
對於艾倫來說,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已經是一件很熟悉的事情了。
但今年的感覺和往年有很大不同。
霍格沃茲特快就停在那裡,它是一輛深紅色的蒸汽機車,正在噴出滾滾濃煙。
透過濃煙望去,站台上的許多霍格沃茨學生和家長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當艾倫走入其中,這些鬼影立刻翻滾起來。
「快看,艾倫?哈里斯。」一個極其興奮的童聲響起。
「艾倫?哈里斯!在哪兒?」
「是那個艾倫嗎?」
站台上人頭攢動,人人引頸而望,希望看清他的模樣。
艾倫費勁力氣,才穿過熱情的人群,登上了列車,開始尋找座位,很快,他們就把行李搬進了列車上的一個包廂。
發動機的活塞發出響亮的嘶嘶聲,火車開動了。
「快告訴我們霍格沃茨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修改了什麼章程?」
密集的雨點噼噼啪啪地敲打著玻璃窗,即使這樣,也能清晰地聽到外面傳來的叫嚷聲。
是韋斯萊家的雙胞胎。
艾倫清楚地知道他們在問什麼,還有一個人也知道。
「哈,你們竟然不知道?」一個拖長了的聲調響起。
「你偷聽我們說話?」羅恩氣鼓鼓的聲音響起。
「你們叫得那麼大聲音,根本不需要偷聽好嗎?」馬爾福不屑地叫道。
「不過,你們一定會參加的吧,畢竟一個是窮鬼,缺錢;一個呢,從不放過炫耀自己的機會。」馬爾福發出一串高聲的嘲笑,克拉布和高爾也跟著傻笑起來,聲音粗野刺耳。
「你在胡扯些什麼?」羅恩氣惱地問道。
「你爸爸和你哥哥都在魔法部工作,你居然會不知道?我的天哪,我爸爸好久以前就告訴我了……是聽歐文?哈里斯先生說的。反正,爸爸接觸的都是魔法部的高層人物……大概你爸爸的級別太低了,沒有權利知道,韋斯萊……對,是這樣……他們大概從不在他面前談論重要的話題……」
馬爾福又放聲大笑起來。
艾倫站起身,拉開了包廂門,「德拉科,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你遇到暗戀的對象又忘記了?」
馬爾福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收斂了笑容,站到了艾倫的身邊。
「哈,馬爾福,你現在成了艾倫的跟班,成了別人的一條狗?」羅恩也拖長了聲音叫道,「這樣也好,艾倫的名氣現在這樣大,做他的狗你還真合適。」
「羅恩,艾倫這是在幫我們。」哈利聽到了艾倫的名字,心裡說了句公道話,但他的心裡也極為難過,如今,艾倫和他之間的關係漸行漸遠,反而和他最討厭的傢伙越走越近。
羅恩站起來,走進了旁邊的空包廂,狠狠地把包廂的門關上,他用的力氣太大了,門上的玻璃都被撞碎了。
火車不斷地往北行駛,雨下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車窗上覆蓋著水氣,所以大白天也點起了燈籠。嘎啦嘎啦,供應午飯的小推車順著過道推過來了,艾倫買了一大摞坩堝形蛋糕,讓大家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