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鄒威皺眉。
「你說王次山是你姑父就是你姑父,我還說他是我舅舅呢,你說,這外甥和夫人的侄子,哪個親?」
秦景陽打量鄒威,施捨般的道:「今天你若跪下朝我磕三個響頭,再叫六聲爺爺,賠個二千兩銀子,這事我便不跟你計較了。如若不然,我可是要讓我舅舅評評理。」
「你,你.......」鄒威氣得臉都紅了,「不知死活的東西!」他轉頭看向兩位官差,怒吼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將他拿了!」
官差不想得罪王家,想巴結王家是一回事,但不代表王家的一個旁親就能對他們指手劃腳。
此刻聽得鄒威以命令的語氣和他們說話,不禁心下冷笑,站立不動。
秦景陽適時道:「二位官爺剛才也聽到了,他是王次山的外侄,我是王次山的外甥,我們倆之間乃是家務事,就不勞煩二位官爺了,官爺們若有別的差事就先去忙吧。」
若是平常,秦景陽早就報出他爹的大名來壓人了。
可經過毫州城的事,他也知道天高皇帝遠,出了京城,外頭的人不一定會賣他爹的面子。
再者文舒也提點過他,這外頭是想巴吉他爹的人多,還是仇人多,可說不準。萬一碰上和他爹有仇的,他暗地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所以他才一忍又忍,可如今一聽對方背後的靠山是王次山,真是無需再忍了。
官差本就因為鄒威的態度不想管這事了,聞言便順著話頭道:「那你們就好好處理,一家人沒什麼事說不開的,我們還要巡街,就先走了。」
見官差真的揚長而去,鄒威氣得不行。
但眼下他腿受傷了,得及時去看大夫,便只放下一句狠話:給我等著,就帶著人走了。
秦景陽朝他的背影呸了一聲,摸了摸臉上的傷。
回身見張掌柜一直皺眉似在想什麼,不禁一巴掌拍在他肩頭道:「放心,沒事的。」
張掌柜卻沒那麼樂觀,依舊勸道:「要不,兩位還是換一間客棧住吧。」
「怎麼?你怕王家找你們客棧的麻煩。」秦景陽挑眉。
剛才見他仗義執言,還以為是個膽大的呢。
張掌柜搖頭,「那倒不是,不過你們只是路過此地,過兩日就要走了,實在沒必要惹上王家這尊大佛。」
見秦景陽不以為然,張掌柜又補了一句:「聽說王夫人對那位鄒公子極好,跟自家親兒子差不多,此次你傷了他,王夫人定然也不會善罷干休的。」
「切,我會怕他,別說王夫人,就是王次山親自來了,我也不怕。」
見他油鹽不進,張掌柜不禁嘆了口氣,又去看文老爹。
文老爹是大概知道秦景陽與王家之間的關係,見狀,只朝張掌柜搖頭。
表示他也勸不動。
張掌柜只能嘆氣,他出面作證一是因為確實是那鄒公子先動的手。
他不過是實話實說,二則也有卓如峰的緣故在裡面,畢竟是同三公子一起來的人,惹上麻煩總歸不好。
卓家雖然也是臨安城的一大世家,但比之王家如今的勢力,終歸還是弱了下乘。
若是王家真的發難,卓家還真不好應對。
念及此,張掌柜只能急忙寫信,讓人送回老宅,將此事告訴家主。
..................
另一頭,千岳街,文舒已經在掛牌匾了。
半響後,她跳下來,看著自己親筆題的「文記香飲」幾個字甚是滿意,特別是匾額右下角的圖案。
她看所有大商家的店鋪匾額著弄了一個。
「這畫的是........鳥頭嗎?」看著匾額右下角那個紅色的標記,卓如峰一臉疑問。
文舒點頭,自信十足,「怎麼樣,不錯吧?」
卓三公子嘴角抽了一下。
畫鳥頭就算,還是一隻發怒的鳥,這會不會有點怪?
不過情商頗高的他還是從善如流道:「挺威武的。」
聞言,文舒越發得意,「是吧,我可是畫了五六遍,才定的這張呢。」
卓三公子搖著摺扇,笑笑不說話。
掛好牌匾,再看收拾一新的店鋪,文舒道:「東西都置辦齊了,要是人手也找好了,明天就可以開業了。」
「我讓張掌柜幫著尋摸了兩個,說是下響就到,明天開業應該沒問題。」卓如峰道。
「那就好。」文舒點點頭。
卓如峰說的張掌柜就是湯泉客棧的張掌柜。
湯泉客棧是卓家的產業,這個文舒一直知道,因為湯泉客棧的牌匾下有紫藤花印記,和卓二爺給她的木牌一樣。
不過,她入住湯泉客棧時並沒有拿出木牌表露身份,而是和普通客人一樣入住。
雖然她有木牌在手,卻也知道人情要用在刀刃上,要是什麼便宜都占,時間久了只能讓人看輕。
二來,她也想鍛煉鍛煉自己,不想什麼事都依靠別人。
因為要等夥計來學手藝,文舒和卓如峰直到入夜才回客棧。
只是等他們回到客棧,卻發現秦景陽和他爹都不在。
張掌柜說,她爹被王家人帶走了,至於秦景陽,好像在她爹被帶走前就出門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了解到下午發生了什麼事後,文舒火速趕往王家,卓如峰見狀想要跟著一起去,卻被張掌柜拉住。
「三公子,家主有信給你。」
卓如峰接過信一看,信上大意是:若此事涉及王家,則莫要牽扯進去為好,王家正到處尋他們卓家的錯處,他們可不要自己送上門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卓如峰將信還給張掌柜,內心卻十分糾結,猶豫。
他與文舒等人相處了這麼久,心裡早已生了幾分親近。
如今他們有難,若依他本心,他自然是要和他們站在一處的。
可他又是卓家三公子,若是出面,牽涉的便不是他一人,而是整個家族。
卓家近來式微,王家在臨安府已有一家獨大之勢,這種關頭,他若出面,便如家主所說,很可能授王家以柄,牽扯出別的來。
躊籌半響,他終是坐了下來,沒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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