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闔顏把姐姐帶回了自己在K市的酒店。
「現在得儘快離開這裡。」
對高闔顏來說,她沒得選。
一旦讓咒務副院長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那麼對她來說,就是一件糟糕至極的事情。
但是,將姐姐安置到什麼地方先不說,如果姐姐在醫院內無法接受治療的話,那麼,她就不得不面臨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
姐姐還能活多久?
一直以來,靠著醫院內的儀器和設備才將靈魂缺失的姐姐的生命維繫到現在。
把姐姐帶出醫院的話,失去了醫療設備,單靠咒物可以讓姐姐活多久?
而且,沒有咒物科醫生對她進行定期的體檢的話,咒物的反噬也將會成為一個問題。
高闔顏一時衝動將姐姐從醫院帶了出來,但是現在仔細思考,就不得不承認一個極其殘酷的事實,那就是,姐姐沒辦法生存下去。
但是,她卻也很清楚,如果將姐姐繼續留在醫院,她將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過去,印無缺曾經告知過她:「闔顏,過去陸原副院長詳細告知過我,醫生守則中,關於如果遇到了額頭倒十字的醫生,記住,那不再是我們的同類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僅僅去告訴咒務副院長,也就是咒物科科室主任。」
「方副院長,是嗎?但是,額頭倒十字的醫生,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當時,印無缺是這麼告知高闔顏的。
「我之前和夢華也說過,現在我也和你說一聲:那是必須要從我們這個層面的世界消失的東西。不要去探究他們是什麼,當額頭的倒十字能被我們看到的時候,就能通過這一症狀來斷定,這就是再也無發生治療的了。」
無法治療?
「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高闔顏想了想,如此說道:「就和美國的喪屍片一樣,他們相當於感染了喪屍病毒,那麼就只能殺掉,無法再救活了?」
印無缺如此回答:「你可以這麼認為。」
現在,高闔顏完全可以理解,那些喪屍電影中,親人被喪屍咬傷,依舊想拼盡辦法保護他們的人了。理解這症狀已經無藥可救是一回事,但讓人將這些喪屍殺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
高闔顏咬緊牙關:「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那麼,姐姐會變成惡靈嗎?」
這是當年高闔顏根據印無缺所說的話,進行的推測。
如果姐姐變成惡靈,那麼,她該怎麼做?很顯然,需要咒務科科室主任,也就是咒務副院長出手解決的問題,顯然不可能是她能解決的。
那麼
這種無法再治療的症狀
忽然間,她偶然抬頭,看向窗外。
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
並不是無法治療!
整個444號醫院的醫生都知道,靈異醫生們拼盡全力,在惡靈面前爭奪患者的生命,都是一件相當艱辛的事情。
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可以輕輕鬆鬆地將醫院內一切無法治療的詛咒,甚至包括咒靈詛咒都完全治癒的地方。
「K市的地獄公寓!」
而好巧不巧,她現在,就在距離那座公寓,還不到五公里的位置!
此時,嬴子夜接到了高闔顏的電話。
「高醫生?什麼事情?」
「公寓,可以治癒患者的一切詛咒。這件事情,你也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除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咒物,醫生體內的咒物,不會被公寓視為詛咒而消除掉。但其他的情況下,任何鬼魂的詛咒都可以被公寓消除,即使是被咒靈附身的住戶,體內的咒靈也可以被公寓輕鬆抽出這一點,醫院內人盡皆知。」
「是的」
沒有公寓治療不了的詛咒。
這黑色倒十字的詛咒,也不例外。
只要將姐姐送入公寓內,她就可以立即甦醒過來。
只不過,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理論上來說,靈異醫生是沒有辦法成為公寓住戶的。否則的話,醫院早就派遣醫生進入公寓,來研究這座公寓了。
除非,是將本就是公寓住戶的人,聘任為醫生。只不過,這種情況下,不像是院長出手招聘醫生,只能通過自願而不能逼迫,否則逼迫他們的醫生會直接被住戶的影子殺死。
只不過,現在的闔顏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只能全力一試。
只要姐姐變成了公寓住戶,任何一個靈異醫生都休想再加害她,因為住戶的影子就是醫生的天敵。而且,姐姐的詛咒,無論是靈魂的缺失,還是額頭倒十字的症狀,都可以被公寓完全治癒!
「好那就賭一賭吧。反正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贏醫生,你能在公寓的小區外等我嗎?有一件事情,我想讓你幫我。」
「是什麼事?」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闔顏也是在賭。要知道,嬴子夜是被印無缺救出來的,並將她委任為怨靈外科的醫生,顯然是要利用她的公寓住戶身份,當做嫡系來培養。
但她還有其他人可以信賴嗎?
如果有嬴子夜這個既是公寓住戶,也是靈異醫生的人出手幫忙,而姐姐又處在這種特殊詛咒的狀態下,是否能算成一個特例,有希望進入公寓?
當然即使一切順利,成功成為了公寓住戶,從此就要被公寓束縛,需要執行十次血字任務,才能生存下來。但是,這也好過等死!
「姐姐姐姐我,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只能用這個辦法」
看著昏迷不醒,臉色愈發蒼白的姐姐高夢華,高闔顏的眼角開始落淚。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還真的拿印無缺那個男人當做我的姐夫我一定要讓你活下來!」
讓姐姐生存下去,是高闔顏現在唯一的執念。
任何人來了,都休想阻撓!
於是,高闔顏背起了姐姐高夢華,就朝著公寓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對她來說,實在很是漫長。
能不能進公寓,意味著姐姐能不能生存下來。
對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長的審判!
「你清醒了嗎?」
媚歌看著眼前,站在自己病床前的是妮露·肖。
她看了看手錶,說:「按照護士長的報告,你這一次陷入幻覺的時間,長達十五分鐘。復發得那麼快,還是有些超乎我的預料。」
「我」媚歌摸著頭,說:「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
「我變成了醫生。」媚歌死死抓著頭髮,幻覺中的記憶開始浮現出來:「幻覺里,還有一個男人」
「那麼你認為,你是醫生,還是患者?」
「我我不知道,我總感覺記憶有點錯亂。明明是幻覺,可是我沉浸在幻覺裡面的時候,卻覺得裡面的感受和記憶都很真實。」
「你記得多少?和我們詳細說說。我會根據你的症狀,決定你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我」
「記住,我說的是詳細說說。你能想到什麼,都要全部告訴我,不能有任何的遺漏。尤其是你說你的幻覺裡面,有一個男人。那麼,他是誰?他也是一個醫生嗎?」
妮露已經拿出一個病歷簿,在上面記錄媚歌的症狀。
「他他似乎是醫生。尤其是他有一雙很特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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