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桂花味兒」
謝玉弓吸了一會兒,低聲說。
白榆被他的聲音電得耳朵酥麻,但是也忍不住笑起來,說道:「那說明你吃到我的脂粉了,有毒的,毒死你。」
謝玉弓咬住她的脖子旁邊,又用舌尖掃過上面淡化了些許的青紫,像頭叼著雌獸頸項的雄獸,身體前傾狠撞了下白榆說:「出了皇宮,就沒有安和帝的眼線了,這回行了吧?」
謝玉弓的聲音帶著難言的迫切和難耐,熱辣的呼吸伴著陽光烤在白榆的臉上,也烤得她渾身都熱起來。
只是現在謝玉弓看上去像一個好人,迎來送往的都沒有問題,可在這一身黑袍之下,縱橫交錯的全部都是捆著傷口的白布。
因此白榆嗤笑道:「你還是先歇歇吧,一會兒肯定會有下人來詢問咱們兩個東西怎麼歸置,再說要是等會你傷口全部都崩開了,這可不是在皇宮裡面,沒有太醫隨時待命。」
「你不想好了嗎?」
白榆微微側頭,在謝玉弓高挺的鼻樑和面具上蹭了一下,陽光之下連面具都曬得滾燙。
謝玉弓卻悶笑起來,震動的胸腔環繞著白榆的肩背。
他摟住白榆的腰身,側頭親了她的臉蛋一下,扯著她後腰的腰封,就徑直朝著後面的屋子裡面拽。
雖然擺件奢靡家具精美,可是連床都沒鋪呢。
白榆以為謝玉弓鬧著玩,忍著笑被他扯進屋子裡面,正想揶揄兩句,就看見謝玉弓拉動雕花圓桌的椅子,將椅子轉了個方向坐下。
面對著白榆雙膝微微張開,而後將手按在自己的腰封之上,在玉扣上一勾,他的腰封就散開了。
白榆:「」
謝玉弓一直盯著白榆,像是某種猛禽攝住獵物的脊樑。
他將身上的黑色金紋蟒袍的衣角撩開,一角咬在口中,而後微微向後靠,一條手臂撐在身後的桌子上面,整個人半仰著,長腿伸展,另一手挑了一下自己的褲帶,身上所有的束縛就都鬆開了。
白榆站在他不遠處,看著他行雲流水地寬衣解帶,有點想笑,又有點呼吸發緊。
他的身材真的太好,白榆也見過很多身材好的男人,有些也確實好到塊壘分明,卻讓人沒有衝動。
而謝玉弓不是,他掀起的衣袍之下,只露出一截緊繃起伏的腰身,已經足以讓人移不開眼。
那上面甚至還有橫貫的傷痕,但卻更添張力,繃緊的每一塊肌理都帶著撲面而來的危險,像獸類繃緊的線條,帶著非常原始的衝擊力。
他的腰線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在青天白日的光線之下,簡直像是戳入人眼中的刀子。
沒有朦朧的加持,就是最赤裸直白的衝擊。
他嘴裡還咬著那角袍子,囂張又隨意地半靠在身後的桌子上,像一座對著白榆鳴金收兵卸下城防,四門大開迎接著白榆入城的守軍將領。
他雖然投誠,卻依舊不曾低下他高貴的頭顱,不曾卸掉他身上的甲冑,也不摘他遮面的冷鐵
,甚至還挑釁地看著白榆這個「敵軍」
。
()
白榆的血液被胸腔之中的心臟擠壓得瘋涌,她從未感受過如此強橫的勾引和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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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著謝玉弓,雙頰飛速漫上紅潮,暈開的不是少女的羞赧,是識過情愛的悸動。
謝玉弓微眯的彎月眼是致命的鉤鎖,偏偏他還伸展長腿,用腳輕踹了一下白榆的小腿。
又用腳勾著白榆的腳腕向前,說道:「過來啊。」
白榆被勾著向前邁了兩步,謝玉弓的力氣很大,她踉蹌了一下,直接跌向了他。
雙手撐在謝玉弓的肩膀上,才勉強站穩。
而近距離地看著謝玉弓的眼神,更如跌落無底的深淵。
謝玉弓抬手,在白榆的腰身上狠狠地撫了一把,他仰著頭,喉結在白榆的視線之下滾動,口中鬆開了那角已經濕漉的衣袍說:「我有傷不動,你來。」
白榆血液逆流,一時片刻都沒能聽懂謝玉弓的意思。
直到謝玉弓扳下她僵愣的脖子,在她唇上肆意啃咬,呼吸急促地說了一句:「你上啊,你不是會嗎?」
白榆腦子才「轟」
地一聲,炸了個漫天星。
午後的陽光爬上窗扇,灑進屋子裡透著蜜糖一樣粘稠的暖光,光影投射在地面之上,凌亂的影子如同水面斑斕交錯,層疊盪開的波紋。
白榆覺得自己又經歷了一場致死的爆炸。
前奏是沸騰的火鍋,後調是爆炸帶來的撲面而來的熱浪和被衝擊而飛出去的強悍氣流。
到後面肢體失去知覺,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生死邊緣之時,靈魂一腳踏出身體,卻未曾完全脫體,那種將離未離的飄忽感。
像是又死了一回。
白榆的額頭抵著謝玉弓的下巴,貼在他冰冷的那一側面具之上,看似依戀的貼蹭,實則是用這一片冰冷,喚回些許理智和感知,順便解熱。
謝玉弓半圈著她,兩個人看上去只像是在擁抱,衣衫完好,領口都沒有亂。
但是很快謝玉弓額角的青筋凸起遊走,鬆開扣著桌子的手,改為掐住白榆的下巴,迫使她揚起頭。
而後對上她水淋淋濕漉漉的眼睛,嗤笑出聲,半是嘲諷半是切齒。
「九皇子妃,你就這點能耐?!」
謝玉弓貼著她的臉,鼻樑做槍狠狠撞白榆汗濕的面頰,帶著想把懷中的人戳死的狠意。
「又痛快了不管我?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嗯?」
每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和埋怨的意味。
白榆被謝玉弓的鼻樑撞得頭向後仰了一下,險些要仰過去,幸虧謝玉弓箍在她腰身上的手替她穩住了身形。
白榆恍然感覺自己像個不中用的中年男人,因為賺錢不多,又是個軟腳蝦,導致自己家中彪悍的婆娘總是在各處都無法得到滿足。
可是外面天色已經黑透了,今夜的彎月不在天上掛著,而在她的身下騎著,因此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
白榆這輩子難得
()有認輸的時候(),但是面對自己不知饜足的婆娘也只好暫且承認了自己是軟腳蝦的事實。
她帶著些許討饒的意味道:小腿(),小腿抽筋了,不敢動了。」
謝玉弓:「」
他簡直被自己的九皇子妃氣笑了。
管殺不管埋是吧?
他仰頭,索性調動自己這一輩子的隱忍功力,就這麼單手拄著桌子,撐著自己的頭,「好整以暇」
地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看著自己的九皇子妃說:「哦沒事,我等你腿抽筋好了。」
白榆好不了了。
或者說是裝著好不了,伏在謝玉弓的胸膛上閉著眼裝死。
然後裝著裝著,因為勞累了一下午,堪比跑了個全程馬拉松,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謝玉弓察覺到自己的九皇子妃呼吸均勻的時候,腦子都像是被人揍了一棍子一樣,懵了。
但是很快他就挫著後槽牙,壓著白榆的後頸準備把她提起來,活活咬醒。
但是「獠牙」
都伸到白榆側頸了,超乎常人的夜視力看到了上面未散的青紫,最後撕咬變為了親吻。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其上。
謝玉弓抱孩子一樣圈著他的九皇子妃,保持著這個姿勢後仰著靠在桌子上,許久都沒有動。
他從未和一個人這般親近過,不分你我,合二為一,也從未如此讓人在他的身上如此放肆妄為,謝玉弓拿起茶盞手腕用寸勁甩出去,撞開了窗扇。
他看著窗外濃稠夜色,嗅著夜深之時庭院繁花悠然而起的暗香,這一刻無比確定,他這一生,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九皇子妃」
。
他不會容忍第二個人這樣對他。
白榆沒這麼狼藉地睡過,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卻還算清爽。
只是她不敢出被窩。
說來可恥,她自詡老司機,結果半路翻了車。
後知後覺的羞恥感彌散了她的全身,她輸給了一個小她五歲的「男高」
。
果然鑽石不愧是鑽石,硬度就是令所有「首飾」
都望塵莫及。
白榆從被子裡慢慢地探出一雙眼睛,準備觀察一下周圍情況。
然後一下子就對上了謝玉弓「討債」
的銳利雙眸。
白榆:「」
謝玉弓盯著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側身半躺在床上,手撐著頭,看上去周身煞氣四溢,就快立地成魔了。
白榆默默把腦袋縮回去,謝玉弓則是伸手毫不留情,又把她腦袋挖出來了。
「起吧九皇子妃,你的嬤嬤來叫了好幾次吃飯了,生怕我把你餓壞了。」
「餓」
字特意加了重音。
白榆心虛地轉了轉眼睛。
昨天她竟然半路睡著了!
這行為確實有些太惡劣了,尤其是在謝玉弓根本動不了的情況下。
白榆一早上都蔫蔫的,不是真的蔫,是不敢支棱。
她算是知道那些沒用的中年男人為什麼
()都顯得那麼窩囊。
白榆窩囊了一早上(),溜須拍馬地又是端湯又是夾菜(),總算把謝玉弓一身看不見的黑氣給散乾淨了。
欲求不滿的鑽石男高真嚇人啊。
但是白榆真不是當「老黃牛」
的料,她當地還行,犁地就算了。
真犁不動,今天不光小腿有隱隱抽筋的趨勢,大腿也抽抽,腰也酸酸的,手臂都酸疼。
她癱在貴妃榻上,一臉「生無可戀」
地吃著冰鎮水果。
謝玉弓從書房裡面出來,路過她的時候,冷冷地「哼」
了一聲。
嘲諷直接拉滿,白榆立刻被水果嗆得一頓「咳咳咳咳咳咳」
這初次的「惡果」
導致白榆一聽到謝玉弓意味不明的笑,就化身軟腳蝦,深覺做女人難。
每次謝玉弓路過,白榆都把臉轉到貴妃榻裡面,然後真像只蝦子一樣,把自己蜷縮起來裝可憐。
謝玉弓這一整天,出出進進的倒是挺忙,因為兩個人這家才搬好,竟然已經有很多住在周邊的朝臣以及家眷,開始上門恭賀了。
都是尋常的恭賀,也算是搭個話,露個臉。
畢竟雖然謝玉弓現在封王的聖旨沒有下來,他卻已經是眾多皇子之中的「頭一份」
了。
腦袋上頂著「救駕之功」
日後指不定能走到哪一步呢,結交總是沒有錯的。
當然了也有本身是太子或者其他皇子那邊的,對謝玉弓這個容顏有損不可能爭奪帝位的九皇子並不看好,就只是礙於住得太近了,派下人來送一些賀禮過來就算了。
謝玉弓從早上一直忙到晚上,晚上還有人約他去酒樓吃酒,慶祝喬遷,甚至有膽子大的消息靈通的,說陛下已經在讓內務府擇選封號,說要慶祝九皇子封王。
謝玉弓自然不去。
不去的理由甚至不是因為什麼怕皇帝發現他結交朝臣震怒,這朝中無論哪個皇子結交朝臣,安和帝都會側目,唯獨他結交個遍,安和帝也不會在意。
不僅是因為他容顏有損不能爭位,而是就像他的九皇子妃說的,安和帝根本從未看得起他。
謝玉弓之所以不赴約,沒有其他的理由,只因他昨晚實在是氣不過,今晚一定要找回來!
白榆並不知道謝玉弓正在「籌謀大業」
,只覺得謝玉弓怨氣實在是太重了。
這一天忙成那樣,每次路過她身邊都要發出意味不明的笑,搞得她像只驚弓之鳥,神經繃了一整天。
好容易熬到吃晚飯,謝玉弓總算變得春風和煦,溫柔可人。
他坐在白榆身邊,給白榆夾菜盛湯,好似早上的時候兩個人反過來了。
白榆受用得很,就是喝到最後有點喝不下去了。
「真不喝了,而且這什麼湯啊,有點腥呢?」
這湯是最後端上來的,單獨盛一個罐子,謝玉弓一口沒喝,都給白榆喝了。
剩下最後一小碗,謝玉弓催促白榆:「都喝了。」
「不喝了。」
白榆打了個嗝。
()謝玉弓:「喝了。」
白榆:「」
謝玉弓說:「喝!」
白榆:「好吧。」
反正就剩兩口。
等到白榆都喝完了,用青鹽水漱口的時候,謝玉弓才開口說:「人參甲魚羊肉鹿血湯。」
白榆「噗」
地一聲把漱口水吐在漱口的杯子裡面。
白榆看著謝玉弓像是在看著一個變異的怪物,謝玉弓整了整衣袍起身,而後揪著白榆的後領子就把她扯起來了,說道:「你吃飽了,該我吃了。」
白榆被他扯著後領子進裡間,外間伺候的婢女們眼觀鼻鼻觀心,只有桃花的嘴角壓了好幾下也壓不住,看上去像是在抽搐。
白榆「哎哎哎」
地進了裡間,謝玉弓把她朝著床上一甩。
白榆跌倒在床上哭笑不得,戲癮發作。
「大爺,大爺別這樣!」
白榆說,「奴家是有夫君的,只是夫君出門了而已,奴家夫君乃是個鎮邊的軍爺,若是讓他知道了我與你苟且,必定會殺了我倆的!」
剛解了腰封的謝玉弓:「」
白榆看他愣住,又換了個姿勢,把手橫在自己脖子上說:「你這賊子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你若敢過來,我這便扭脖自盡!」
把腰封扔地上的謝玉弓:「」
白榆又假裝害怕,渾身顫抖,隱忍地咬了下嘴唇,眼淚唰地就順著面頰滾下來了。
開口說:「太子殿下,不要這樣!
你堂堂太子,怎能罔顧人倫!」
「我夫君乃是當今的九皇子,他是你的皇弟啊!」
謝玉弓:「噗!」
他鬆散著袍子,拆下了發冠散落了墨色青絲。
他終於被白榆逗笑了,手撐在床邊上笑了好一會兒。
聲音低低沉沉,磁性的電流快把這窄小的床幃給充滿了。
白榆在床上坐著也在笑,但是就在她以為自己把人逗笑了就萬事大吉的時候,謝玉弓突然斂容。
看著白榆充滿警告地抬手,指著她的鼻子說:「今晚你要是再敢半路耍我,我就叫兩個人蒙著眼睛下來幫你起落。」
白榆:「哎哎哎!」
她被扯上床榻。
床幔落下之前,白榆控訴不平道:「你要是想給我補,你給我燉人參甲魚羊肉鹿血湯又有什麼用!
這些東西又不補腿!
你應該燉大骨頭湯——」
不過事實證明,人參甲魚羊肉鹿血湯確實有點用。
白榆好歹咬牙堅持下來了,當然也可能是地點換了,能用到膝蓋的力量。
總之最後兩個人汗津津地抱著,謝玉弓身上的傷口一道都沒有崩。
白榆充滿成就感地側身躺在他臂彎之中,還不忘炫耀一樣問:「怎麼樣?厲害吧?」
謝玉弓發自內心地爽快嘆息一聲,只覺得他的九皇子妃好玩極了。
「厲害。」
他不吝誇讚,「這麼厲害,時間還這麼早,不如」
「呼呼呼」
白榆的喉嚨里擠出打呼嚕的聲音。
謝玉弓冷哼一聲,起身洗漱。
白榆沒力氣,下地扶著床邊走。
非專業健身人士上來就做數百個蹲起是致命的。
第二天她恨不得在地上爬。
而且謝玉弓真的不知道什麼叫節制,白榆每天晚上都有大骨頭湯喝。
八月十日,白榆癱在貴妃榻上,重新慎重地思考自己還是「死遁」
,不然可能要變成健身教練身材的時候,謝玉弓下午出了一趟門回來,說是晚上要去參加朝臣的宴請。
地點就定在兀瀾閣。
畢竟那裡最氣派,是請客吃飯承辦酒席的好地方。
「那你去吧,」
白榆喜笑顏開,「畢竟請你的可是大理寺卿,他本來是太子那邊的,這一次找你,不是想要換主子,就是要幫太子給你下套。」
「你爭取把他灌醉,酒後吐真言,他就什麼都說了!」
最好你也喝醉,今晚小青蛙不蹲起也不騎馬謝謝。
謝玉弓應聲,一臉認真道:「我讓他家族出了點事情,他是家主,最近太子顧不上他,估計想要我幫忙」
謝玉弓越發地信任白榆,什麼事情都和白榆說,兩個人談論起朝堂局勢的事情,倒皆是一臉的鄭重興味。
謝玉弓很多事情當真是按照白榆的說法去做的,信就當著白榆的面寫,當著白榆的面送。
白榆這些天總能看到他的死士,各種名稱的鬼。
她能感覺到謝玉弓越來越信任她,再加上每夜的床笫纏綿,真的會增進信任和親密感,這導致白榆有時候會忘了自己必須要離開他的事實。
畢竟要是謝玉弓知道她從一開始就是騙他她知道了他這麼多的秘密,肯定是不得好死的。
他是手段卓絕兇殘的大反派,就這短短几天的工夫,朝中太子的人,還有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人倒得如同下餃子。
流放貶謫的都是少數,最多的還是抄家滅族,斬草除根。
聽婁娘說,菜市口成日血流成河,連護城河有時候都會被染成粉色。
那些人的罪證都是謝玉弓這些年搜集的實打實等不到秋後問斬的死罪,他大刀闊斧,一掃一片,朝臣們自然人人自危,生怕屠刀哪一天就落在他們的頭頂上。
白榆最近總聽謝玉弓說朝中局勢,自然知道大理寺乃是太子的勢力,是手足一樣的存在。
皇后的母族是氏族,氏族裡面沒有出色的軍將。
不掌兵權,那刑獄就是重頭。
可如今這都求到謝玉弓這裡了,足可見這一次家中出的事情確實不小。
白榆聽完謝玉弓說這次大理寺也是他動了手腳,猶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說:「收一收吧,你最近動作太大了,再這樣下去,小心安和帝不容你封王后安然出惠都。」
謝玉弓一頓,看向他的九皇子妃。
她眼中的擔憂那麼真切,讓謝玉弓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又
想了。
他總是想她,瘋狂想,哪怕在身邊,在裡面的時候都想。
他覺得她簡直是老天補償他從前那麼多年的孤苦,專門賜給他的曼陀羅。
她能給他無盡的美夢,夢裡有他想要的一切。
謝玉弓勾了勾唇說:「你不放心我,你今晚跟我一起去。
()」
啊??()_[(()」
白榆瞪著謝玉弓,「你你見哪個男子出去議事聚會帶自己的親眷的?」
這可是古代啊。
「無礙的,你在隔壁聽著就好。」
謝玉弓沒有告訴他的九皇子妃,他根本就沒打算去封地。
在他們離宮之前,他見了安和帝,那時候便已經拒絕了安和帝暗示的,要讓他的九皇子妃「病逝」
的提議。
他那時看似恭順地跪地,口言:「兒臣可以不計較太子惡行,不在意妻子失貞,但九皇子妃照料兒臣盡心盡力,若無她,兒臣活不到如今,兒臣無論如何不能舍了她去。」
「父皇,微末之時的相伴,永遠比烈火烹油時的錦上添花要珍貴,對不對?」
安和帝當時被問得一愣,也是一怒。
謝玉弓的話,無異於在安和帝的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明白自己的皇兒到底還是怨他當年無情,冤殺了他的母妃。
若當真喜愛,怎會介意愛人不自願的失貞?這是一聲無言卻如刀劍刺骨的質問。
雖然安和帝當時沒有再提要九皇子妃如何的事情,心中卻也埋下了疙瘩。
謝玉弓本可以裝著恭順到底,孺慕情深,按照他的九皇子妃給他籌謀的一切,走一條被君上庇佑的坦途。
蟄伏到最後再一舉掀天。
可是那一夜他拒絕了君王,還拿當年之事堵安和帝的嘴,註定會讓安和帝心有芥蒂,如刀柄梗在喉頭。
之所以封王聖旨遲遲未下,正是因為如此。
他才救駕功披上身,就私下觸怒了君王。
但是謝玉弓完全不在乎,他從來也不需要安和帝那份虛情假意的父子情。
他本來想要慢慢來,想一點點讓安和帝體會失去一切的滋味。
他被仇恨充斥的心臟會在那個過程之中,一點點地得到滿足。
而恨是一把雙刃劍,恨著旁人的時候,自己也會鮮血淋漓。
從前的謝玉弓享受那種滋味。
可是現在不一樣。
他有了他的九皇子妃。
他心理身體靈魂都被她填得滿滿的,沒地方放那些令人作嘔的恨意。
而且他要護著她,安和帝已經試圖讓她「意外身死」
好多次了。
若非謝玉弓有一院子的「鬼」
,他的九皇子妃怕是已經帶著「被太子逼奸」
的這個秘密,長眠地下了。
謝玉弓這段時間瘋了一樣地排除異己大刀闊斧,無非就是和安和帝的拉鋸暗中對戰。
只不過安和帝現在還沒有抓到他,不知道這些被攪弄起來的腥風血雨背後的
()人是他罷了。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不僅要捍衛自己的領地?[((),更要保護好自己的母獅。
他甚至早已經在出宮的當日,就派人去了啟南林海,調用了所有的「惡鬼」
。
又給他的親舅舅段洪亮送去了消息。
若他當真來不及收拾完手上的一切,那他就走那條逆天而行的路。
王座之下反正向來都是白骨堆疊,他不怕後世落下兇殘惡名,不怕被書寫成「謀逆賊子」
。
他只要再無人敢蹲在他的頭頂上肆意妄為,再無人膽敢碰他心愛之人。
而這一切,白榆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本來揭穿太子當夜就能死遁,若不是謝玉弓一直粘著她看著她,在她提議「假死」
之後更是形影不離,她現在已經天高任鳥飛了。
不過白榆一直也沒有放棄準備離開之後的東西,這些天一直在明面上讓婁娘採買,私下裡採買了東西埋在城外。
她準備在謝玉弓去封地的途中離開,她已經仔細看過地圖,永州國河流甚廣,自皇城離開,無論謝玉弓的封地是哪裡,出了惠都在河岸交界,都要走一段名為博運河的水路。
博運河水流湍急,四通八達,到時候她可以在兩個人走水路的時候,「落水遁逃」
。
白榆恰好水性不錯,曾經她們幾個姐妹去她大姐大的私人泳池別墅裡面,專門找了專業指導國家游泳隊的教練教的呢
謝玉弓怕水,怕得連浴桶都不用,這是她最好的,最合適的遁走方式。
謊言構建的城堡再怎麼高大華美,終究也會在坍塌之時,化為海市蜃樓一樣消弭天際的泡影。
她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從沒有例外。
白榆只願在一切化為泡影之前,先在這自己構造出的空前絕後的華美幻境之中,玩個盡興。
因此當晚白榆真的和謝玉弓去了兀瀾閣。
謝玉弓給她安排在了隔壁,白榆名正言順地聽牆角,只可惜兀瀾閣隔音太強悍,除了高聲的賀酒詞,白榆什麼也聽不到。
謝玉弓倒是給她弄了一桌子的招牌菜,但是這幾天勞累過度,縱慾不輕,吃飽了就犯困。
白榆推開窗子,她這間包房後面就對著當時和太子會面的水榭。
白榆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戶上看水燈。
搖晃的燈火像一艘艘漂浮不定的水上小船,白榆的胸腔之中,隱隱生出了一絲絲一縷縷的惆悵。
她覺得自己也如水上搖曳的燈火,美則美矣,卻無有真正的依憑之處。
只消稍微一個不慎,便會在風中栽落水底,屆時燭光熄滅,化為一片皺巴巴的泥濘。
白榆的惆悵自胸腔而騰起,未等彌散至全身,包廂的門突然被什麼撞開。
白榆驚了一跳,回頭就看到謝玉弓氣勢洶洶而來。
白榆:「怎麼了?」
謝玉弓像個不講道理強闖入他人城池的匪賊,帶著一身清冷酒氣,滿面嚴肅地走到白榆身邊,掐著她的腰身便將她一提——
白榆被他放在了窗扇旁邊。
謝玉弓上前一邁,將白榆整個嚴嚴實實捂進懷中,手臂還在用力壓陷。
「怎麼嗯。」
白榆被擠得一哼。
謝玉弓被酒氣催發得滾燙的嘴唇已經湊了上來,含糊道:「想你他們好煩!
我想把他們都殺了!」
白榆被親得上不來氣,滿口都是謝玉弓充滿侵略的呼吸。
這包廂在五樓,兀瀾閣的最頂層,背靠著敞開的窗扇,下面便是跌落能摔死人的地面。
她此刻正如那無所依憑的水燈,可是她脊背上不斷收緊的雙臂,仿佛這世上最堅實的壁壘。
讓她的悵然如陽光照射下的雨露,似清風帶走的塵煙,在謝玉弓渴求的吮吻中消散無蹤。
但是誰家好人參加宴席到一半,尿遁跑隔壁親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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