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媳婦!你爹把你許給俺了!」狗子揪著武媚的脖領子,惡狠狠的吼道。
「不算數!那不算數!我不要嫁給你!」武媚噘著嘴,一張漂亮的臉蛋兒都快抽成包子了。
「啪!」狗子照著武媚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俺叔給了你爹一百兩黃金的聘禮,你就是俺媳婦。今後再讓俺聽見,你咒罵俺叔,老子打死你!」狗子又舉起巴掌,嚇得武媚一縮脖子。
這樣的吵架經常發生,總是以武媚被揍一頓結束。狗子很明顯不善於說服教育,巴掌就是說服拳頭就是教育。小時候,阿爹就是這麼對待娘親的。小小的狗子,自然成為家庭暴力的崇尚者。經過半個多月來的實踐,狗子覺得跟女人比嘴上功夫,簡直就是對身心的摧殘。
還是老爹的方法實在高效,一巴掌下去什麼話都沒有了。
武媚大眼睛潤滿了淚水,可她卻一丁點兒辦法都沒有。武家收了雲家的金子,也就是說武家把自己賣給了雲家。眼前這個叫做雲狗兒的小子,就成了自己的丈夫。理論上說,現在自己已經可以叫雲武氏。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街上有賣糖人的。你喜歡吃甜的,給你弄一個回來。」狗子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拽出一個糖人出來。這不拽還好,這一拽反而把武媚的眼淚拽出來。糖人被狗子壓扁了,精緻的美少年,現在看起來像是一頭豬。
「不要了,走!去街上買給你,我狗子的媳婦想吃啥不成。叔兒在家的時候,做的糖葫蘆酸酸甜甜那叫一個好吃。現在打仗,如果不打仗了,回長安咱讓家裡的廚子做給你吃。」狗子很大氣的拉起武媚的手,拖著武媚往門外走。
小女孩兒哪裡有不貪吃的,尤其是武媚最喜歡吃甜食。被狗子這麼一拖,也就半推半就的跟著走。
兩個小人出了門來到街上,雖然這岳州城裡不怎麼樣。但卻繁華得緊,叫買的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街上行人更是摩肩擦踵,那些做小生意的,很多都是附近的鄉民。都來這岳州城裡,賺點兒外快能夠好好過一個年。
左轉右轉來到賣糖人的面前,草棒子上插了許多吹好的糖人。有草雞,有各色人物,上面抹了彩非常漂亮。
武媚的眼淚早沒了,端詳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青蔥一樣的手指指著一隻鳳凰,「我要這個!」
狗子是好男人,老婆要的東西就算是LV限量版,也要第一時間弄回來。要知道,現在的狗子早就不吃高麗那個吃野菜糊糊的狗子。而是雲家的侄少爺,只要刷臉就能在雲家任何買賣裡面支取一百貫錢。給媳婦買個鳳凰,小意思……!
「老闆,這鳳凰多少錢,我買了!」狗子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拔那隻好看的鳳凰。
「小哥兒!這鳳凰是人家訂的,你要買得明天再說。」看見狗子去拔鳳凰,吹糖人的老漢趕忙攔住。
「訂的?」狗子有些懵,這年頭兒買個糖人也要預定?你咋不說辦卡……!充五十送五十!
「小哥兒!這鳳凰吹起來倒是不難,可難就難在描眉畫鳳。光是這身上的彩,就需要整整畫上一個時辰。老漢一天,也只能做這樣一隻。小哥兒若是喜歡,明天老漢趕早弄出來,一定給小哥兒留著。」老漢滿臉堆著笑對狗子說道。
狗子聽說是人家訂的,手便停下來。
「我今天就要,你說要買給我的,你說要買給我的。」眼看到手的鳳凰居然飛了,立刻不依起來。抱著狗子的胳膊,左搖右盪弄得狗子半個身子都跟著晃悠。
「大叔,是不是通融一下。我多給錢!這有五十個銅哥兒,您拿著!」狗子無奈,只能跟賣糖人老漢打商量。不能滿足老婆的願望,狗子認為這是自己的恥辱。為了讓老婆滿意,狗子使出了絕招兒,加錢!一個糖人不過五文錢,鳳凰貴一些也不過就是八文錢。狗子這五十個大子兒,的確很具有誘惑力。
「呃……!這個……!」老漢舔了舔嘴唇,五十個大子兒,對他來說的確很有誘惑力。
「哼!五十個大子兒就敢來岳州充大爺,你小子也不睜開眼悄悄這是什麼地方。呦……!小娘子挺標緻!」老漢正要說話,忽然間旁邊茶肆裡面走出四名十四五歲的少年人。
賣糖人老漢看到這幾個少年,立刻把嘴裡的話咽了回去。用眼色示意狗子和武媚快走!
狗子好像沒看到老漢打的眼神,斜著眼睛瞄了一眼這幾個少年郎。幾個人穿的都是綢緞衣服,腰間還掛著玉佩。看那成色就知道價格不菲!不過從他們看向武媚那淫邪的眼神兒,狗子可以確定這幾塊不是什麼好餅。
「看什麼看!不怕告訴你,這糖人大爺訂下了。想要!嘿嘿!讓小娘子陪我們哥們玩上兩天,怎樣?」為首的一名少年,嘴角一顆黑痣。上面還長著幾根黑毛,看著就噁心。
「你誰啊!」狗子自然不會將這麼個紈絝放在眼裡,抱著膀子蠻橫的道。
「呵!呵!在這岳州城裡,誰不認識我們王大少爺。識相點兒,趕緊給我們王大少爺配個不是,留下小娘子趕緊滾。」旁邊的爪牙一臉兇相的吼道。
「王大少爺,排行老八吧!」狗子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他奶奶的,找死!」另外一個狗腿子剛剛得意的說了一半兒,忽然間明白過來。惱羞成怒之下,衝到狗子面前揮拳就打。
狗子早就不是高麗時的狗子,這一年多來跟著雄闊海沒學別的。怎麼手黑怎麼來,在揚州的時候人頭都砍下來十幾顆。眼前這幾個傢伙,小意思!
隨手拿起面人老漢案頭的擀麵杖,棗木的擀麵杖堅硬似鐵。狗子矮身躲過這一拳,手裡的擀麵杖帶著風就掃在這傢伙小腿迎面骨上。
迎面骨可算是人體最暴露的骨頭,骨頭緊貼著肉皮,中間根本沒有任何肌肉和脂肪。這一擀麵杖下去,那人嚎叫一聲就抱著腿在地上打滾兒。那聲音慘的,好像是在騸豬。
「好膽!」那幾個少年人當中,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生得身材健碩的傢伙立刻沖了出來。隨手抄起一方長凳,照著狗子的腦袋就招呼。這一下如果砸實了,狗子的腦漿子都會被砸出來。
狗子閃身躲過長凳,手裡擀麵杖一挑。一鍋滾燙的糖稀立刻帶著熱氣,糊在了那少年的臉上。做面人的糖稀需要隨時加熱,不然很快會凝固。粘稠的糖稀糊在臉上,那少年慘叫一聲去抓。可糖稀這東西哪裡是能抓得掉的,結果手上也沾了不少。所幸糖稀的溫度不是太高,雖然會讓人很痛苦,卻不會致命。如果換成是瀝青,這一下就能把人燙死。
王大少看到狗子一出手就傷了兩個人,自然不敢再上前。看著慘叫不已的同夥,指著狗子道:「有種你別走!」說完,帶著剩下的那隻爪牙便跑。
狗子助跑兩步,手裡的擀麵杖流星錘一樣擲了出去。正中那王大少後腰上,奔跑中的王大少被砸了一個跟頭。幸虧身邊的狗腿子拽著,才扶著腰狼狽逃走。
「小郎君快走吧!若是讓王家的人來了,你們要吃大虧的。」賣糖人老漢抽出鳳凰,一把塞進狗子的手裡,示意狗子快走。
「王家?很厲害麼?」狗子結果鳳凰,手裡的錢袋子塞進老漢的懷裡問道。
「厲害?少年郎你不曉得,這王家是岳陽城一霸。不但朝廷裡面有人,就連洞庭湖裡面水匪,也跟他們家裡交情頗深。趕快走吧,刺史大人拿他們家都沒轍。」老漢想把懷裡的錢還給狗子,卻又被狗子推了回來。
武媚接過狗子手裡的鳳凰,照著慘叫的人踹了兩腳。然後拉著狗子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兩個小孩子萬一被人家逮住,連個報信兒的人都木有,肯定會吃虧的。
張寶相給雲浩找的中軍行轅,其實就是李孝恭在岳州的別院。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估計李孝恭再也不會來江南。索性,就給了雲浩做中軍行轅。
行轅的地點不錯,就是距離市集有些遠。武媚拉著狗子往回跑,距離行轅還有半條街的距離。身後就響起密集的馬蹄聲,回頭一看一群騎士正躍馬狂奔。鬧市裡面的行人紛紛避讓,有些攤子被撞翻在地。哭爹喊娘的聲音亂成一片!
沒想到,這王家在岳州城裡還真囂張。鬧市裡面居然還敢縱容騎士躍馬狂奔,難道說就不怕踩死了人?
「你快跑!」狗子推了一把武媚,自己隨手操起一根賣菜攤販的扁擔躲到路邊。
「就是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八少爺說了,抓住他們重重有賞!」還沒等靠近,狗子就聽見馬上騎士的叫囂。仔細一看,卻是剛剛逃走的狗腿子。
武媚頭也不回的往行轅裡面跑,對身後的馬蹄聲充耳不聞。
「就讓你們知道一下小爺的厲害!」狗子怪叫一聲,手裡的扁擔就捅了出去。